“也不是不能商量。”李格赶紧说,不料两条腿被猛拖出床外,从腰到脚被迫腾空,继而被迫……
“我警告啊——”
李格真的太欠了,通过肌肉记忆和一些理论知识,陈硕这次驾轻就熟,强势掌控,甚至将李格整个抱到自己身上。李格很沉,他本意是想摔一下李格给点教训,却在李格本能抓住他肩膀借力时,意外听见一声变了味的哼哼。
“你他妈……”李格骂不出来了。
陈硕呼吸渐重,说:“原来是这样。”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和李格确认。
“滚。”李格臭骂,想下去。
黑暗中看不到李格的表情与反应,陈硕有点遗憾,早知道不关灯了。他抱稳李格又说:“你很重,再乱动摔死不负责。”等说完,双臂结实地抬了下李格。
“呃……”李格又臭骂,“跟我显摆你力气大是么?我他妈也能把你抱起来,直接送你上天见菩萨!”
陈硕:“……”
李格:“赶紧放开,还有得商量。”
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发展到这一步,陈硕想放开李格,想把李格摔到床上去,然后警告李格别再骚扰他,今晚下药一事就此翻篇,但双臂不受控制,在与他的理智唱反调。
一夜荒唐比不得安稳的生活,到底是理智占据上风,陈硕无情将李格往床上一抛,准备去冲冷水澡。
“没技术就学着点儿,躺过来,我勉为其难教你。”李格拍了拍床发出暗示,说这话倒不是挑衅陈硕,纯粹是刚才意外爽了两下子,来了点兴致。
他根本没意识到,这话飘进陈硕耳朵里,那是赤裸裸的挑衅,在挑战对方身为雄性的尊严。
好一会儿,陈硕开口:“知道了。”
装货那么装,李格狐疑,准备开口时,有动静急速传来,像一阵风,等他回过神,人已经被扑倒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质问。
“为什么要贱?”
“放什么屁?”
陈硕找到刚才的位置,继续问李格为什么要贱,不贱能死是不是?酒店又跟地震一样,李格说不上来了,把所有怒火全集中到拳头上,往陈硕身上招呼,一下比一下重,慢慢地,又一下比一下轻,直到拳头松懈,舒展开,他伸出手,摸黑揪住陈硕的两只耳朵,使劲儿拽向自己,而后寻到柔软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荒谬的夜晚,陈硕感觉自己把整个人生里的酸甜苦辣都尝尽了,有好的感觉,也有不好的感觉。
不管好与不好,等天一亮,他和李格会各走各的道。
外面的世界天光大亮。
李格缓缓睁开眼,房间里仍漆黑着,不知道几时几刻。他脑袋昏沉犯晕,意识还有点没跟上来,只觉浑身好热。
等一点一点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儿,李格抬手摸上自己脑门,操,怎么发烧了?是他妈发烧了么?都赖姓陈的那狗蹄子,压着他折腾到天亮才消停。
艰难爬起来,李格发现屁股废了不说,自己那么硬朗的身子骨也阵阵酸麻,有种被掏空了的无力感。刚下床又往床上一瘫,使不上力气,还他妈疯狂流汤,给他气得心里直骂,要不说姓陈的不是个东西呢,爽完把子子孙孙落他这儿,自己跑了,一点没管他死活,害他烧半天。
简直服气。
身边没有退烧药,李格原想着找助理过来接一下,一想自己的狼狈相,被外人瞧见了多丢面子。他转念一想,找于锐干什么?找他妈罪魁祸首啊!
李格直接拨通陈硕电话,听到冰冷机械的女声响起,他确定自己才办没几天的新号码,又又又又被陈硕拉黑了。
格物传媒。
于锐惴惴不安等一天,总算在下班前接到老板电话,他赶紧接通:“喂,李总。”
“昨晚的酒店,买盒退烧药送过来。”
听到沙哑的声音,于锐吓坏了,忙问:“李总你没事儿吧?我昨晚一直担心你,担心得都睡不好,怕你和陈助理打起来,今天上班也在担心你。”
“你担心个屁,陈助理发烧了,快送退烧药过来,麻溜儿的,放门口就行。”
于锐:“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在于锐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老板变成了喷火龙。如果怒气可以具象化,那么整个酒店都已经被烧毁。
李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地等着退烧药,偏偏老同学的电话打了过来,他直接挂断,董默又发过来一条消息,问他昨晚怎么样。
他稀里糊涂地琢磨着,回想着自己跟陈硕之间的那些个狂热的吻和纠缠,勉强敲了俩字儿过去。
“痛快。”
陈硕再次见到李格,是在半个月后,某家私人会所里。
“原谅我真的喝醉了,因为我真的想你了,一不小心就被寂寞吞噬了爱着你的快乐……”
包厢里,忽明忽暗的闪烁下,李格直直盯向坐席最边上的男人,声情并茂地继续唱着:“因为我不知道,下一辈子还是否能遇见你,所以我今生才会那么努力……”
“……”而阴影里,陈硕阴着脸。
不得不说,李格拥有一副好嗓子,认真唱情歌的样子十分迷人,歌声动人心魄,唱出了爱而不得的辛酸与无奈。
“只是我,不懂得如何去爱,才会让你想离开……”
元丰羡慕地舞着荧光棒,忍不住凑到贺颜耳边小声感叹:“欸,你弟唱歌比你好听啊,我感觉他都能去当歌手了。”
几分钟前,贺颜才给元丰唱了一首情歌,被元丰夸得天花乱坠,直呼歌神下凡。只可惜歌神地位在自家老婆这儿仅维持了小片刻工夫,被表弟抢走了。
贺颜倒没吃醋,道:“他以前出过专辑。”
“啥?他以前是歌手啊?”元丰惊讶。
“贺总,元丰,我去趟洗手间。”陈硕突然起身,和正说悄悄话的夫夫俩打了个招呼,径直离开了包厢。
李格见状,歌也不唱了,当即丢下麦克风起身说:“大哥大嫂,你俩先唱。”说完便追了出去。
等两人一前一后出去,元丰不免担忧,问贺颜:“我觉得我对不起陈硕,咋办啊?你弟要不是真心的,我得跟他拼了!”
“甭瞎操心。”贺颜一针见血,“如果陈硕没意思,不会过来。”
元丰:“有道理啊!”
贺颜:“再唱会儿就回去,知道么?”
元丰:“嗯嗯。”
包厢外恰好是两条相交的十字走廊,李格一出去,陈硕已经没了人影。
电梯在右侧,洗手间在左侧。
自打半个月前的那场插曲,李格觉得自己和陈硕的关系多少有点微妙。就冲陈硕那晚吻他缠他的劲儿,他觉得自己应该相信陈硕一回,没准真尿急往左走了呢?
但还是选择了往右走,果然在电梯前见到了陈硕。
“姓陈的,你跑什么?”李格丝毫没顾及周围是否有人,边走边冲陈硕嚷嚷,“怎么这么怂啊你?怕我吃了你?”
陈硕皱了下眉,并未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