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想起尤屹刚刚换上潜水服的那个瞬间,平常的好像是在吃饭睡觉。
到底他经历过多少。
胸口有些微微发闷。
周伟能做的只有眼睛片刻不离的盯着平静的水面。
五分钟后,尤屹才潜上来。
胸口憋气的厉害,费力的游向岸边,好像用尽全力似得,尤屹的双臂搭在岸边喘着粗气,好半天都喘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看见周伟过来,尤屹还是咧开嘴对他笑着。
特别得意的表情。
小孩子脸上常见到的样子,‘你看我多厉害’。
周伟立刻走上前去,毫不客气的将人从水里拉上岸,尤屹的嘴唇有些微微发紫,身体也跟着不住的抖动,他本人觉得这事儿挺丢脸的,以前就是再久都没有抖的这么厉害,今天恐怕是因为昨天受了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没有等到对方说话,动作似乎也没有跟着大脑,都是下意识的,周伟毫不犹豫的脱下自己的羽绒服覆盖在这个人身上。
尤屹愣了愣,看着周伟用衣服将自己裹紧。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不住的滴水,脚下紧紧隔着一层薄薄的潜水服踩在冷冰冰的铁板上。
尤屹头不听自己使唤的缩在羽绒服里,抖个不停。
水面上的风不断的吹过来。
周伟的注意力都在尤屹身上,一直到虾叔拿着条干毛巾出来他才感觉到冷。
尤屹走进屋内,拉开自己的潜水服,露出里面的保暖衣来,拿起毛巾胡乱的擦拭着自己的湿漉漉的头发。
“虾叔。”他道:“东西没问题,可以上岸了。”
虾叔点了点头,慢悠悠的穿好外套走出门外,对着两边停靠在水面上的渔船吼道:“卸货。”
话音刚落,周伟瞧着从其中一个渔船上陆陆续续的下来五六个人。
这工作周伟熟。
以前他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俗称搬运工。
那会为了掩饰,他佯装在陈松手底下做事,为了工作方便,虽然不是住在船上,可都是沿着水住。他们的工作就是负责将货物从一个地方搬到货车上,或者另一种交通工具上。做这种工作大都是晚上,深夜,报酬很客观,但是也有自己的行规。不看,不听,不问,不说。
周伟瞧着那几个人将从水下拉上岸的木质箱子提上了对面的货车里。
箱子虽然数量不多,可看起来又长又沉,木质的,表面还涂了密封放水的东西。
那天在马叔酒店的地下发现的也是这样的箱子。
尤屹正喝着桌上的冒着热气的热水。
整个人都缩在毯子里,只露出有些苍白的脸。
看着有些滑稽。
周伟走进屋内,很自然的拿起旁边干燥的白色毛巾,用力的揉在尤屹湿漉漉的脑袋上。
他这个人头发上的水滴的整张桌子都是,他却不知道去擦。
“下次要先擦头。”周伟道。
尤屹皱眉摇着头躲闪道:“风一吹就干了。”
周伟无奈的将毛巾扔在他头顶,拉开椅子坐在一边道:“箱子里是什么。”
尤屹的眼睛看向窗外,虾叔正搬着钓鱼凳坐在那些搬运工之间,背挺的笔直,手里拿着一沓现金,看着像是在给他们结今天的账。老板不会总用同一批搬运工,往往用过几次就会换新人。
“枪。”尤屹道:“我爸走私的都是军火。”
马叔是个军火走私商。
而尤屹不仅仅是走私商的儿子,也是参与走私的人。
这好像是个无解的命题。
“我爸因为收到了那条短信,他觉得我被人盯上了,所以想要一个生面孔。他们这伙人的东西,箱子上都有记号,在水里就能辨别。”尤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打开箱子。”
这是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打开箱子。
周伟点了点头。
他很想告诉尤屹,不要太小瞧自己。
尤屹的脸这会看着有些伤感,他像是有话要说,可是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虾叔那边已经算好账,拿起钓鱼凳正慢悠悠的向这边走过来。
“周伟。”尤屹抬起头对他笑道:“一路顺风。”
作者有话说:
啊……我最近状态有点不好呢。开始想写个短篇,怎么不知不觉又长了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