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所有房间都熄灭,只剩下红灯笼打着旋儿飘荡。
呼——
几盏灯亮起,一片大红中漾开一抹纯白。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踏出第一步,她一身纯白,白得与肌肤连成一片。舞动摇曳之时,像是一片雪影,再赤足踏出舞步,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
她的双手均匀地涂满了朱砂,红得渗人,却没有粘上雪白缥缈的衣裙一分。
狐面女捻着手中一串铃铛,轻轻摇曳……
铃铃铃——
急促的铃铛声荡涤开,似乎透过时间与空间,直直穿透人的精神与耳膜。伴随着轻盈又诡谲的舞蹈,铃声也在不断响起,不间断地像在拨动人群神经上的某根弦,让人陷入亦真亦幻的仙境之中。
攒聚的、来观光旅游的人群,轿子上的鬼影,超越了能用物来解的草台戏班子,不远处就是象征着现代文明的商业区建筑和现代金属雕塑,甚至有萨朗波大厦——但现在没人注意它。
这一切像是鬼物入世,又像某种被拼接而成的场景,将幻想与人们所熟知的现实缝合在了一起。
铃铃铃——
最后一阵铃声急促地响起,那个房间的灯光也倏忽熄灭,落入一片阴森晦暗之中。白色消失了,取代的是森森的红,和其他的节目,草台戏班子的队伍仍然在人群之中抬着高大轿子,慢悠悠地前行。
刚刚还在阴暗爬行的人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恢复了神智、站起身来茫然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普通人群。
但不知为何,他们莫名地还有些怅然若失。
或许有的时候能够自由自在地在地上爬,反而是一种幸福。
只不过这个社会用规则、秩序和群体主义,规定了正常和不正常、正确和不正确。
余弦没有听到中邪任务完成的提示音,但听到了中邪任务进度增加的提示音。
也就是说,刚刚的草台戏班子的表演,一定是真的某种程度上影响到了鬼物的。
他认出了楚浅浅,就是那个穿着纯白的狐面女,但更好奇楚浅浅手中的那串铃铛。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过后,余弦对这些东西的“感知”更强烈了。
包括萨朗波大厦,原本正常的、普通的地标性建筑,此刻在他眼里也长得不太对劲。
但究竟哪儿不太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嘿!猜猜我是谁?”
一双温热柔软的手遮住了余弦的眼睛,背后传来一声娇俏的女声。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余弦的交友圈里只有俩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