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自己剪指甲,他只会剪觉得应该剪的那几根手指, 然后忘了要剪指甲这件事。
不怪别人觉得他是个生活废物。
顺着他的指尖向上看, 就能看到他笔直的肩膀, 修长白皙的脖颈,和被水汽微微打湿垂落的棕发, 有些发贴在了他脸部平滑的弧度。
余弦的脸并不是那种可爱或者英俊的风格, 而是中性, 单纯地中性, 就像按照所有的标准模版设置了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美人,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加,情绪、风格,什么也没有,只是那双眼看着一个人的时候, 偶尔能让人感觉到平静,或者更深的冷意。
但其实,连冷意也没有。
段永昼开口:“有水声。”
“嗯,在泡澡。这儿落地窗前有个大浴缸,很有意思。”
余弦把手伸进水里,捣弄水流,给段永昼听水声。
“这儿的浴缸很大,如果你能来就好了。”
“如果你想在国内的话,我家也有,你可以来我这儿。”段永昼的声线哑了几分。
余弦寻思了下,好像也是。
他问:“你回家了吗?”
“嗯,回来了。”
“那就开始吧。”余弦开口。
“什……什么开始。”
段永昼其实反应过来了,但他……不敢相信。
能把直球打得和余弦一样的人实在也不多。
敢这么对段永昼的人,除了余弦确实也没有别人。
余弦轻笑一声,开口:“奖励的余兴节目啊。”
说完之后,他再补了一句:“没有嘛?”
尾音微勾。
只是听着这样的声音,段永昼脑子里都能浮现余弦睁着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再将修长的手指停在自己身上的画面。
“有。”
段永昼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过酒瓶,为自己倒了薄薄一层威士忌,加冰,咽入口中。酒液入了他的喉咙,食道外裹着喉结,喉结滚动,放下酒杯的手把住领带,扯开。
熨开毛细血管,让热意更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