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 并未在余弦身后近处久留,而是退后一步。站在了落地窗前。
“这儿的风景不错。”
他看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城市的夜景繁华绚烂, 却距离高层很远。
余弦看着白书剑,静静地等着他的下一句。
白书剑轻轻问了一句:“是吗?”
“你知道斗牛吧。”余弦开了口。
白书剑看向他的时候,余弦上前一步,抬起手, 画了一块正方形:“斗牛士拿着一块红布,惹怒公牛, 让它不停地向前冲撞, 直到它精疲力竭。”
“基因就是那个斗牛士, 资源就是它拿着的那块红布,而人类, 是那头愤怒的公牛。尚存的基因定义了人类前行的方向, 他们看得到那块红布, 却看不到究竟是什么在操纵他们前行。”
如果白书剑不问, 余弦只会沉默, 但白书剑问了,这就是他的答案。
他知道白书剑在问什么。
白书剑问:“那你呢?”
这一次,他眼里的笑意渐渐褪去,他是真的在认真听着余弦开口。
有那么一瞬间, 余弦看到了一个畏惧神的普通人的灵魂。
如果余弦现在开口说今天是肯X基疯狂星期四让白书剑V他50,他觉得白书剑应该会照做。
他还是开口:
“我是台上的观众,影响不了斗牛士,也影响不了牛。我还是个中二病,所以你没必要问我这个问题,你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人士。你也没必要触碰真相,就像当你接触那些你认为的普通人的时候,也不会认为他们应该知道真相。”
“你信奉的规则,从来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这不是余弦断然下定的判断,而是余弦刻在无数次轮回中的直觉:“我和你没有谈过恋爱吧。”
白书剑也不说话,望着余弦。
“你不适合做恋人,但你很适合做一个训练有素的……”
余弦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他好像知道曾经的白书剑和他是什么关系了。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白书剑对他的态度其实不是像段永昼对他的那样体贴和宠爱,而更偏向于顺从和服务。以白书剑的身份和地位,其实明明可以不用在某些时候做得那么……细致。
那种对待他的态度是刻在骨子里的,像是某种灵魂印记,但又不仅仅是这样。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白书剑似乎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只是不知道究竟恢复了多少,但一定比他记得的东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