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眯起眼睛。
他的舍友袁初导演的时候对镜头要求奇高,对演员要求极为严苛,那些镜头拍了一遍又一遍。余弦也累了。
袁初也说,如果不是余弦好说话,这部电影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演员。
就连这个女主角的反串,都是因为袁初找其他人试镜了一遍,发现其他人不仅演技不如余弦,长得还没余弦好看,索性修改了下剧本,确定让余弦连女主一起演。
平时宿舍关系都很好,对于余弦来说帮这点忙也没什么。
毕竟他和袁初同样性格内向,但袁初身边跟了个洛文成,平日里什么事情都顺着袁初,宿舍聚在一块,平时一个人吃不完的大菜,四个大学男的凑凑也能吃完。
袁初曾说,要拍一部完整的好电影,让别人都记住他。
也许也是因为袁初有这样的志向,余弦才会愿意去出镜。
他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虽然他不喝酒。
一个小的平台带来小范围的受众,小的群体不敌资本,一厢情愿地为自己的梦想买单,到遇到真正的问题时不会有任何话语权。一个小小的导演,到最后或许会被人遗忘,或被另一个导演取代。
一个主流的、可以过审的、可以造神的导演。
余弦并不能算是意外,只是以他的性格,实在也不想参与这些东西——他和袁初的性格天差地别,也没有什么志向,平时只是做了几个免费网站给别人用,有的时候被攻击了,懒得维护也就关停了,只有几个小网站和乌鸦还运转着。
他做的那些网站倒也不算违规,只是拦着其他人赚钱了。
余弦已经游戏过一遍人间,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玩的了,也就倦怠地面对整个世界,包括自己。
世间万物,毫无新意。
但或许,余弦答应了参拍这部电影,也是希望这簇由袁初点燃的火苗,能燃烧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而剩余的其他时间,他的人生则只留下享乐主义的虚无。
剥离了人类出于社会结构的需要而赋予金钱和权力的意义,回归到最原始的欲望本身。
皮囊就是至高无上的乐趣。
你看他像不像个人。
“余弦,你不唱歌吗? ”
这个时候,身边的人好奇地问道。
余弦摇摇头:“我不会唱歌。”
这儿的人都在争着唱歌,有几个人唱得很不错,他很有自知之明,坐这里就行。
“段哥就是受欢迎啊,身边都是人……旁边那个,他爸的公司估计还得拉段哥的赞助,还有那个是学生会的,搞活动也得来问问段哥,要是他点头了,这两年的指标都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