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个人死了。
余弦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有什么不对吗?”桑耳走过来,低声问。
余弦摇了摇头,看向远处的白书剑。
白书剑正彬彬有礼地和其他人交谈着, 他的语言流畅,声调甚至显得优雅,听上去十分悦耳而有磁性。这是个能把语言节奏把控得很好的人,他摘下了面具之后,就更显得他容颜立体、身姿挺拔。
至少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多正常的、多典型的精英角色。
但一个身体健全的成年人如何能悄无声息、遮掩过所有人耳目地死去?
除了“他自愿”或“作案者手法高明”之外,还有一个很难被想到的答案。
那就是那个人不是在这个空间死去的,或者不是在正常的精神状态下死去的。
死者完全有可能认为自己身处异空间,或者认为自己正在尖叫,但实际上闭口不言。
而昨晚上,白书剑出现在那个亦真亦假的幻境中,就是在给他一个提示。
就是在告诉他,白书剑这个人完全有可能办到这一点,他可以操控人,甚至可以瞒骗过神。
而一个人,不论是出于何种目的,说出了那些具有煽动性的言论,再被白书剑悄无声息地绞杀,大张旗鼓地扔在了一个能被大清早就发现的地方。
这个信号其他人没办法了解,只会觉得“这里一定有大问题”。
余弦却觉得,这是白书剑在告诉他,他可以办到。
像一只猫给主人叼来了死掉的老鼠,再远远地翘起尾巴,在暗处盯着主人,沾沾自喜地炫耀。
看,它的捕猎能力多强。
它真是个守家小能手。
但它的主人究竟吃不吃老鼠,它可能是不管的。
余弦:谢谢,我不吃。
而对一个已经成为半人半鬼的角色来说,一个活人和一只老鼠究竟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就像对于资本来说,一个活生生的人究竟和一串数字比孰轻孰重?
没人能给出答案。
只是很显然,可能对于白书剑来说,向余弦证明那个梦境是真实的,显然比其他事情更为重要。
余弦转移了视线,再对上段永昼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