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荇笑了。
“能干嘛?把他们吓出去呗。”
半个时辰后,祝澈上门来了,脸色不甚好看:“呦,你猜得还真没错。”
“我刚刚去吴强家附近,他不在,牛二那边也是,吴强倒是草包一个,牛二力气还挺大,我倒希望今晚别碰上他。”
下午的时候,问荇和祝澈约定好,祝澈要是发现那几个懒汉不在家,就到问荇家里来,带上点杀伤力弱的小弓。
问荇打量了下祝澈手里破旧的弓:“这个没问题?”
“有我在,就算拿石子扔也能教训他们。”
“只是你…真的要做这么绝?”祝澈有些犹豫,他箭术很好,就算是在深夜,只要那群人敢私闯进来,都别想有好果子。
他能做到悄无声息全身而退,可这是问荇家,问荇撇不干净。
“我朝律法,私闯民宅者,杀不入罪,而我只是给他们点教训。”
问荇笑眯眯,却看得祝澈不寒而粟。
“这是我夫郎和我说的,他喜欢背这些。”问荇收敛笑容,垂眸看向灵位。
“你夫郎?”
饶是胆子不小,祝澈还是被吓到了,他记得柳连鹊不是没和问荇认识几天,就病死了吗?
病死的人怎么还能背东西?
“骗你的。”问荇笑了笑,喃喃道,“死人怎么能活过来。”
“我不想做这么绝,但他们反反复复,毁我农田,散我谣言,扰我生活,如今打着驱邪名号,想动我夫郎灵位。”
问荇手指摩挲上石板,柳连鹊正在里面休眠,只要顺利,他不会知道今晚发生的一切。
祝澈颇为动容,是人都有三分血性,问荇的确已经很客气了。经过那次夜晚,问荇治愈他的腿后,祝澈总觉得,问荇身边也许真的有邪祟,可这也无妨。
或许问荇反倒希望他的夫郎作为邪祟,就在他身边。
“如果他们没来呢?”
吴强被他激成那样,而且如果那哥儿神棍能见鬼,他肯定要带上那哥儿。今晚哥儿还在村里,就是最好的机会。
这会饭点刚过,几个懒汉不在家,问荇敢肯定他来的概率少说八九成。
“要来只能今晚来,借神棍一日就要花更多粮食,他们可不会拖时间。”
“如果真没来,那就没来呗。”问荇端出盘蜜饯,岔开话题,“许掌柜上次拿的,很好吃,尝尝。”
祝澈:……
你这心还挺大。
“我也要吃蜜饯!”进宝趴在桌边抗议着,但祝澈看不见他。
问荇笑而不语,指了指柳连鹊的牌位,威胁意味明显。
进宝立马缩了缩脖子,吐着舌头去望风了。
“大人,真讨厌。”
问荇其实很希望那群懒汉去地里找麻烦,这样更好处理,但上次被吓过,他们要找麻烦,应该只敢来问荇家里。
要是能把地里那三个优秀劳工拉过来,那才是真的精彩,可惜他们进不了这屋。
事件分分秒秒流逝,平时这个点,问荇都睡下一个时辰了,村里大部分人也都已经上床休息。
许掌柜给的蜜饯本来也没几个,问荇将最后一个塞进嘴里,终于听到进宝开始激动地大呼小叫。
“来了来了来了,有人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鬼在迎宾呢,问荇扫了他眼,进宝立马噤声,将舌头吸了回去,手点了点围墙的方向。
果然是翻墙进来。
他和祝澈打了个手势,猎户会意,利落地翻身爬上了前院那颗槐树。
槐树经过问荇照料,叶子已经焕发生机,虽然还不算茂盛,但在无声的黑夜里,足以隐藏一个人的身影。
问荇将卧室门禁闭,防止惊扰柳连鹊。自己躲在角落里,进宝则仗着自己死了,肆无忌惮蹲在院内。
小鬼压根不信有人能看见他。
围墙外。
“赵小鲤,别磨蹭。”
懒汉推搡着那神棍哥儿,言语中全是威胁:“再不上去,我打死你。”
“我不想去。”
叫赵小鲤的哥儿死活不愿上去:“小舅说了不要。”
“你听他的?”吴强阴笑,“你爹半袋米都把你卖给我们一天了,还敢听他的!”
“问荇这人就是邪门,肯定养了鬼。”
“一副无辜样子,我呸,装给谁看。”
他已经疯魔了,自从见过鬼后夜夜噩梦,却因为游手好闲,连家里人都不相信他的话。
好不容易说的亲事告吹,姑娘家死活不愿意嫁。媒婆那连铜板也要不回来,说他骗人家姑娘,明明游手好闲谎话连篇,装正经不过三天,就到处胡闹。
他今天回家,爹娘那眼神失望,他甚至听到了他们窃窃私语,说还好家里有个弟弟。问他们要钱,他们也不给他。
摆明了就是不管他死活了!
他什么都不会,两个老不死不管他,他怎么活啊!
都是问荇,一切都是因为问荇到这个村子,他的日子才会过得这么糟!!!
他恨死问荇了。
“别废话。”他不耐烦地推搡着赵小鲤,顺手还摸了把,“你给我进去。”
“否则你猜这天这么黑,我能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进宝,上去咬他。
进宝:我不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