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荇隐约猜到是什么状况,他一脸惊讶和迷茫:“柳家那最近没说要来人,而且要来干嘛不去我屋里坐,在外面和偷菜贼一样。”
“我看衣着,兴许是问……”
周二说不下去了,入赘的男人和出嫁的女子哥儿都已经不属于原来的家了,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
而且让人入赘给快病死的人,问家人本来就不地道,哪有男的愿意去当赘婿给人受气。
还是别触问荇霉头。
“估计是些泼皮什么的,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
问荇好似没听见周二嘀咕的那几个字,自顾自往下给来者下定义:“看来我确实得留心,毕竟是独居,他们要是起了歹心我该如何是好。”
周二:……
我怎么觉得别人该留心你。
“是,是。”他撑着僵硬的笑,“需要我帮你多留心赶走他们吗?”
“也不劳心你。”问荇笑眯眯。
“不过要是他们再来问你,你就同他们说些实话。”
“你就说……”
“爹,咱们蹲了这么多天,干嘛今天又要收拾着回去了?”
一片菜地里,面白目狭的男人脚下踩着颗菜苗,手里顺了棵菜,这是从不知道哪个倒霉农户地里拔的。
问丙不觉得么做有什么错,毕竟他顺手牵羊习惯了,见着好看的玩意都想拿。
“那破道士当时不是说他就能旺咱家里,咱才白养了傻子十来年,好不容易把他卖出去个好人家,他要是真赚钱,把他认回来后我们就能发财了!”
提起这个傻子四弟问丙就来气。
家里兄弟姐妹名贱都是甲乙丙丁,只有老四天生痴傻,非遇着个道士说他有富贵命,还勉强起了个顺耳的名字,没有刚出生就把他和前面一胎早产的男娃一样溺死井里。
他倒不信这套,所以看着傻子被卖去给大户人家病秧鬼当赘婿,病秧鬼还被他克死只觉得痛快,这才是傻子该有的命。
结果前月他们就隐隐听说傻子四弟日子越过越好,柳家分了他地和屋子,他傻了十多年的脑子清醒了不说,坟头地种得菜活得好还换了新的房梁。
那时候他就坐不住了,凭什么要让这傻子占好处!问荇就是长得好些,其他样样不如其他人,别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了谁家富哥儿或者寡妇才有今天的安生日子。
问丙自己就是靠着这还不错的面相招摇撞骗的,所以他自然觉着问荇也是在用这种方法不劳而获。
结果现在这傻子据说赶山又挣了大价钱,肯定是迷了什么猎户的心窍,他有屁本事挣钱。
问丙阴暗地想着。
“你为什么觉得他要认我们?”问大宏烦躁地吐了口痰,对儿子恨铁不成钢,“他但凡还记得点做傻子时候的事,他肯定要记恨你。”
刚刚问丙就不该去问那农户,说不定还会让问荇对他们警觉。
问丙不说话了。
其实因为算命的那句话,问家至少没对问荇拳打脚踢置于死地,但白眼是少不了的。
问荇痴傻但还能干活,家里琐碎角落都得他打扫,饭菜却没给他多吃。
就这问荇居然还生得最高,一个傻子出落出副宛如神仙的长相,问丙为此没少故意刁难他,把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塞给问荇,巴不得问荇哪天摔断腿破个相。
傻子会微笑接受任劳任怨,可但凡有一点神智就铁定会仇恨他。
“大仙说他天生缺了魂魄,现在只能指望他有了魂不记得之前那些事……”问大宏突然开始神神叨叨,仿佛在安慰自己。
“我们还留了他条命,他也该会感恩。”
可他知道这话有多苍白,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二儿子在禾宁村偷鸡摸狗三天不敢走,临到问荇归来却只敢躲在暗处看。
他刚刚远远看见问荇同旁边农户攀谈了,虽然听不见他们说话,但可以旁敲侧击边上那嘴碎农户些问荇的事。
既然已经被注意了,那就干脆从那嘴漏的农户嘴里再套些消息好了。
思及此处,问大宏让儿子留在原地,他左看右看确认问荇早就走了,赶紧换上一副憨厚笑脸迎上去:“小兄弟,问你个事呗。”
他肉疼地攥着几枚铜板,就等周二不乐意递上去。
“啊?你说。”周二紧张握着锄头,眼睛都不敢乱瞟。
问大宏没注意到他的手在不自然颤抖。
“刚刚和你攀谈那个问荇,我就是他亲爹,他现在成婚了正和我闹气呢……”问大宏笑得脸上出来褶子,全然不提问荇是入赘这码事。
果然来了。
周二额头冒汗,他不想趟浑水,更不想得罪问荇招怪事,心一横按照问荇叮嘱的大声喊。
“他,他之前和我说了他没有爹。”
“他说入赘了,他爹是他老丈人,好多年前就死了,不会再冒出一个爹!”
问大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是谁在造谣我拍死一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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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就是之前陪懒汉们搞事结果懒汉被小问吓崩溃,他也做了好几天噩梦那个农户,我怀疑大家不记得他了哈哈哈哈。
顺便精简概括空壳小问在问家的十八年凄惨生活:男版灰姑娘。
顺便小问会往死里整缺德亲戚(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