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儿,你在做什么?”
柳夫人气得手都在抖,她知道自己这二儿子靠不住,提点过柳携鹰多少次,柳携鹰还是非要来招惹问荇。
她身侧的婢女觉着奇怪。
她也算看着二少爷长大,知道二少爷性格是差劲得很,但应当不至于会失态成这模样,叔伯来了这么多,居然一个也劝不住。
柳携鹰别扭行了个礼,哼哼唧唧:“娘,我知错了。”
“可分明就是这赘婿他先对柳家列祖列宗不敬!跪祠堂时居然还能睡着觉,简直荒谬。”
众人的目光又移到问荇脸上,柳夫人不会过多责难自家心肝,这可怜的赘婿怕是要当替罪羊了。
“是我的错。”问荇羞愧地行礼,腿晃悠着就要跪下。
“夫人说了让我跪祠堂,我没能跪住,少爷责罚也是应该的。”
“只是夫人能否等到生辰宴后再责罚,免得小婿冲撞到夫人生辰的喜气。”
他只字未提夜间让自己跪祠堂本就是源自柳携鹰的刁难,手臂抬起时隐约露出腕上青紫色。
一个眼尖的堂叔发现了这点端倪,他是柳老爷同父同母的二弟,也是里边能说的上话的人。
堂叔早就想找柳夫人点麻烦,看柳携鹰不顺眼的他轻咳了两声:“你手腕上是怎么回事?”
对于堂叔对问荇轻蔑的态度,柳夫人面露不虞。问荇是她家赘婿,轮不着别家人教训。
“我没事,没事的。”
问荇慌忙遮住手腕,反倒是露出了另一处手腕上更深的青紫色。
柳携鹰坐不住了,大声嚷嚷:“我就没用力掐他!”
问荇这个贱货,刚才明明劲儿这么大,怎么会被他掐手腕掐出青紫色来!
从来只有他说别人,自己哪受过这种委屈。柳携鹰拼命地想要挣脱开下人们的桎梏,伸腿狠狠给了身后的下人一脚,引得下人蜷腿呻吟,松开了拦着他的手。
“这脚可不像没用劲……”
堂叔怀疑地看向柳携鹰,柳携鹰刚刚的举动不但没洗清楚他的嫌疑,反倒像是不打自招。
“先把少爷带走,无故闯祠堂,让他回屋面壁思过两个时辰。”
柳夫人面上是彻底过不去了,她担心问荇情急说漏嘴是有人逼他罚跪,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我不回去!”失去理智的柳携鹰狠狠推开靠过来的小厮,“凭什么让我回,是他故意的。”
之前他不慎打折人腿也就是被罚跪半个时辰,凭什么都没伤着这赘婿,还要罚面壁思过两个时辰。
“把少爷带走!”
柳夫人的声音愈发严厉,她冷冷看向柳携鹰:“面壁思过到生辰宴前,没我命令,不许让他出去。”
“生辰宴结束,再让他跪祠堂一日,以向被他惊扰的先祖赔罪。”
柳携鹰难以置信,还没回过神,就被柳夫人身边做事的家丁态度强硬地带走了。
柳夫人和气地看向众人,语带歉意。
“我的家事本不该叨扰诸位,问荇,你也先回屋里去。”
问荇依言,乖乖地拔腿要走。
“嫂嫂且慢。”
“至少先瞧下问公子他的情况,跪了这么久,别跪出什么好歹来。”
堂叔虚情假意地吩咐两个随行的下人:“去,你们瞧瞧问公子腕部伤没伤着。”
“这是我妹妹的儿婿,我们不必越俎代庖。”
柳夫人的哥哥帮衬着自家妹妹,想要阻止表叔继续把失态闹大。
“这就见外了。”
“柳贤侄走得早,总不能让他关照的孩子被欺负,免得贤侄在天之灵不得安宁。”堂叔铁了心要掺和事,阴恻恻地看向要阻拦的鲁家人。
“还是说诸位如此热心,非要插手柳家的事?”
话说到这份上,柳夫人都不好再继续拂他面子:“小叔愿意尽这份心,那是最好的。”
场面混乱,本该处在风口浪尖的问荇一时间被晾在旁边,低头看着腕上的青紫,不发一言。
他肤色白加上几天没见光,用七八成力掐两下就能出淤紫。但身上伤也确实不是柳携鹰掐的,这二世祖太喜欢花天酒地,气血亏损得厉害。问荇担心他没力气,还自己掐了两下。
刚刚柳携鹰摁着他袖子,所以压根没注意到。
注意到也无大碍,除了让柳携鹰更加百口莫辩毫无用处。
劣迹斑斑的柳携鹰和孤立无援的赘婿,谁都清楚哪个更可信些。所以哪怕今天柳携鹰只是羞辱他,没直接动手,他也不会放柳携鹰走。
正好这些看不惯柳家的叔伯都在场,利用叔伯们让狗咬狗是最好的法子。
“我二叔素来看不惯母亲,他是我父亲的同胞弟弟,家中长子和我岁数也相仿,我没死之前他就觊觎着本家。”
“我的那些舅舅们中,则是大舅最袒护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