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无赖被吓得哑了声。
他怀疑问荇下刻就会把棍子招呼到他脸上。
“我也是收钱办事,小兄弟行行好,绕过我吧。”旁边一个胆子小的两股战战,哀求道“我不会来找你麻烦了。”
要不是问荇这两天都不出门,他们也不会急了去门口堵人,最后弄成这般下场。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狠狠蹬着没骨气的两人。
他其实也怕得不得了,但他们拿了一两银子,若是事成,还有二两能拿到。
要是错过这机会,恐怕最近几年都没这等好事。
被银子堵住眼睛的他清了清嗓子:“问荇,你怕了吧?”
“乖乖让老子打一顿,老子就让你走!”原本安静的他奋力往前扑去,险些撞开伙计们。
但经验充足的阿明反应快,领着三个正值壮年的伙计牢牢制服住他,连他手里的刀都被夺了去。
阿明胸膛剧烈起伏,看傻子似得看着他。
不是,这人脑子有坑吧?
现在明明是他们能不能放不放无赖走,而不是无赖放他们走。
“他给了你多少钱?”问荇依旧带着和煦的笑,仿佛眼前的对峙场面与他无干。
“要是没钱,你们也不会来找我麻烦。”
三个无赖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主意。
最后,胆子小的那个畏惧地看了眼问荇手背上的青筋脉络:“三,三两银子。”
阿明倒吸了一口气。
问小哥好值钱!
听到这儿,问荇心里头九成笃定变成十成笃定,天王老子来了,这都是柳携鹰派的人。
要不是对银子没概念的傻子少爷,怎会如此挥金如土只为打他一顿?
“原来如此。”
问荇半蹲下身,吓得他跟前的无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以为自己小命都要折于此处。
“别怕。”问荇语调稀松平常,似和老友寒暄,可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反而隐隐泛冷。
他看向刚才大放厥词的嘴硬无赖:“你方才说什么?”
这下再财迷心窍都该清醒,无赖结结巴巴,半晌说不出个完整的字。
阿明似没看出他的窘迫,幸灾乐祸地替他答:“我知道,他说要打问小哥一顿!”
“好,你现在打过了。”
无赖们不可置信抬起头来。
打,打过什么了?
明明是他们差点被打了!
问荇脸上的笑容加深:“我说你们打过我了,你们就是打过了。”
夜晚。
“是,是这样。”鼻青脸肿的无赖低头跪在地上,“我们已经打过他了,但是他劲儿太大,我们也被打了一顿。”
他捂着脸,咬牙切齿:“该死的兔崽子。”
他旁边的壮汉脸肿得似捅了马蜂窝,嘴都合不上,脸上俱是灰败,毫无胜利的喜悦:“缩好的三两,还擦二两,一文都不能少!”
他含含糊糊道。
披着袍子的男人不忍直视他们,赶紧袖子搭上鼻子,掏出二两银子来:“拿去。”
他们都被打成这样,问荇肯定也不会走运到哪去。让问荇吃到苦头就行,这样也好和少爷交差。
只要想到少爷听着醇香楼里头有问荇时那暴跳如雷模样,他的头就止不住地疼。
看来问荇也不是什么要紧角色,能让三个泼皮得手,估计也就是个小伙计罢了。
“三两银子,你们把这两天的事烂在肚子里,不许和任何人提起。”他警告三人。
“好,好。”瞧见银子,无赖们两眼放光,抓着银子的手都在哆嗦。
男人嫌恶地看了他们眼,本来想跟一段试探下的心思也没了,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快些去告诉少爷,也好让他别再继续闹事了。
等到确信四下无人,无赖们鬼鬼祟祟挪到巷子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我们要不别回去了,干嘛给他分……”
胆大的无赖咽着唾沫,贪婪地看着掌心碎银。
有这些银子,他们能快活好些日子,凭什么要分给问荇?
“你瞧他那样,你敢和他耍心思?”一个无赖连忙指了指自己的脸,心有余悸道,“还是老实点,就当那什么……破财消灾,对,破财消灾!”
“也是。”
三人愁云惨淡,顶着伤呲牙咧嘴,勉强搀扶着彼此起身。
可他们心里依旧过不去坎,受皮肉苦得是他们,遭白眼的也是他们,凭什么问荇能拿大头的银子。
随后无赖们路过个巷口,一个提灯的伙计状似无意路过。
为首的无赖想起白天的经历,不禁浑身哆嗦。
他毫不犹豫,肉疼地将一两银子扔给那提着灯的伙计,随后脚步凌乱地快速离去,仿佛在躲什么凶神恶煞。
“真有他的。”
阿明怀里揣着银子,差点维持不住稳健的步子。
果然还是问小哥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