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注意身体(2 / 2)

🎁美女直播

长生探着井口祟气,断定小连鹊还没消散。

原本就只有问荇能看见小连鹊,现在这般情况,小连鹊定是躲着问荇。

“我活该。”问荇蹲在井边,抚摸着粗粝的井锁,“原本答应他要带他走,结果我没出来,反倒让个道士把他封得更严实。”

听到他的话,长生莫名心虚起来,在小连鹊的眼中,他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道士。

“柳少爷,你应当……不会计较吧?”

“我知道你们有苦衷,不会计较的。”

柳连鹊飘到井锁边,看着陌生的井锁,百感交集。

他的一缕残念也不知是何时被封印于此。他不会计较,可小连鹊就未必了。

“那现在怎么办。”长生没辙了,“要不我想办法把他逼出来?”

就这么微弱的残念,想要强迫他出来轻而易举。

“不用。”

再把小连鹊逼出来,怕是他们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虽然小连鹊只是必然消失的残念,但终究没人忍心苛待他。

“井锁里的那位,咱们做个交易。”

问荇站起身,朗声道:“你先出来,只要答应我件事,我就放你离开。”

他的语调过于理直气壮,像是什么哄骗幼童的坏人,引得长生摸不着头脑。

柳连鹊却眸色微动,明白了问荇的意思。

问荇的确很了解他。

井锁处没有反应,问荇又接着道;“第二道封印是我下的,就是为了拖住你,眼下我的目的已达到,自然不需要骗你。”

“你不愿就算了,我自有手段逼你出来。”

要不是他知道事情,都要觉得问荇这人可恶得紧。

长生不解,问荇这副嘴脸还想骗人出来?

可就在下一刻,井锁上冒出青蓝色的光,一个少年出现在三人面前。

他面色极差,还带着稚气的脸上表情忐忑,垂着头攥紧拳头,语调艰涩:“你要我做什么?”

这都行?

问荇冲目瞪口呆的长生打手势,长生回过神来,手边显现蓝色光晕,转瞬缓解了两成小连鹊身上的桎梏。

小连鹊愣在原地,头愈发低下:“你……你还没说要我做什么。”

他试着起身,发现自己可以离开井锁了。

“之前是我食言,眼下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出来,所以才用了下策。”

问荇温柔道:“抱歉。”

谈感情行不通的情况下,还可以同小连鹊谈条件。

柳连鹊习惯了同他人讲利弊,哪怕心中再抗拒,也会权衡后选择是否和问荇交谈。

在他很清楚自己搏不过三人,问荇又愿意让步的情况下,小连鹊哪怕再害怕,也一定会出来。

“……”

小连鹊抿着嘴,怔怔抬起头,恰好和柳连鹊四目相对。

过于熟悉的面容让少年诧异,他僵硬地往后退去,重心不稳跌坐在井锁上。

随着囚禁他的力量渐渐消散,他终于隐约想起来了些遗忘掉的事情。

没错,他叫柳连鹊,他仍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此,距离他被困在这里已经过去很多年。

那个骗了他又帮他的男人,也喊过柳连鹊。

可眼前这个同他长得极像的青年是谁?

柳连鹊半蹲下身:“同人说话要抬头看人,别让人觉得你气虚,这样才能让别人怵你。”

“我知道。”

小连鹊局促,很多人说他是哥儿,哥儿会被瞧不起,他一定要让自己看着够稳重,才能让别人瞧得起。

他方才太紧张了,才没有抬头的。

被看破的感觉不好受,小连鹊有些气馁。

“你撑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消散的。”虽然很残忍,但长生不得不告诉他。

他本就作为镇物存在,眼下需要镇的柳连鹊已经挣脱桎梏,作为一缕残念,即使他们不来,小连鹊也会很快地消散。

“我知道。”

提起生死大事,小连鹊反倒是镇定起来:“能够死前离开此处,于我已经足够好了。”

其实他最近几日愈发感觉到自己虚弱,现在逐渐恢复记忆,他也明白过来问荇他们不是害他的人,朝着几人行礼:“多谢三位先生。”

“生死有命,我早知自己有今日,并不惧死。”

“小小年纪,天天把死挂在嘴上。”

问荇想去捏他的脸,被小连鹊闪身躲开。

他脸颊上染了红色,手背在身后:“先生,请您自重。”

捏这种不大不小的哥儿的脸,放在哪都是登徒子行为。

问荇失笑:“这是我夫郎的脸,给我提早捏下怎么了?”

夫郎?

小连鹊呆呆看着他,反倒让问荇得了手。

“什,什么夫郎。”

他回过神,宛如受惊的小猫崽,慌忙后退失声道,口不择言:“你个登徒子,我不是你夫郎,谁嫁于你了!”

对于婚嫁,他早就做好打算了。

他身子不好,肯定不会成婚,嫁男的耽误男的,娶姑娘耽误姑娘,更不会嫁给这种看着就不是正经人,只有脸能看的流氓。

长生憋着笑扭过头去,佯装没看见。

“你没嫁我,我是入赘的。”

问荇不顾小连鹊急得失态,饶有兴趣接着往下道:“否则柳少爷这么厉害,我高攀不起啊。”

旁边的柳连鹊忍无可忍,压低声音警告:“问荇,适可而止。”

问荇嘴上没把门,别说小连鹊,他都快听不下去了。

见到两人窘迫模样,问荇笑得眼泪快要出来了:“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同他说。”

“别听他胡闹。”柳连鹊温声宽慰小连鹊,“他性子就这样,没坏心思。”

可小连鹊还沉浸在自己莫名嫁了个怪人的痛苦中,红着眼圈抬起头:“所以我是真嫁于他了吗?”

柳连鹊沉默。

小连鹊眼圈红了:“我知道,你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你肯定就是往后的我。”

“你同我说实话。”

“他其实没你想得这么糟。”

柳连鹊看向身后的问荇,问荇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

“所以我嫁给他了。”

小连鹊倔强得可怕。

“你别把此事想得……”柳连鹊苍白地安慰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不得不说问荇方才那副模样,的确不讨十来岁的他喜欢。

他这副模样就是默认了,小连鹊如遭雷击,呆呆坐在井盖上。

“问荇,你真是招人嫌。”长生在旁边幸灾乐祸,“瞧把柳少爷吓得。”

问荇别过眼,避开小连鹊愤怒又伤心的目光。

良久,小连鹊惨白着脸看向柳连鹊。

“我嫁给他前,考上功名了吗?”

“你真的想考功名吗?”柳连鹊沉默片刻,反问道。

“还是于你来说,考功名不过是为得到别的什么。”

“……倒也不是非要考。”小连鹊坐得端正,在柳连鹊面前他瞒无可瞒。

少年看向自己的手,努力让自己语调平静:“我只是想让娘开心。”

“她一直不高兴,叔伯们又说柳家什么都不差,就差读书好的,如果我读书好了,她面上会好看。”

周遭安静下来,长生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当今民风开放,哥儿兴许过不了几年真能科举,可正是柳连鹊的娘要他管理家中的产业,断了他往下读圣贤书的路。

“很抱歉,让她开心和考取功名,我一样都没做到,反而被困在家宅之中蹉跎近十年。”

柳连鹊注视那双同他别无二致的眼:“但我找到了更要紧的事。”

“外头有比柳家更广阔的天地,也会遇到更好的人。”

小连鹊渐渐平静下来,微微蹙眉,思索着柳连鹊话里的用意。他迟疑地看了眼问荇,又看向柳连鹊,支支吾吾地小心开口:“我想问件事。”

“你问。”柳连鹊看见他眼神躲闪,心中升起不妙预感。

他小时候一心虚,就是这副模样。

“更要紧的事,应当不是替他传宗接代吧?”

他知道许多哥儿的追求便是嫁个好人家再多子多福,但他对此毫无兴趣,而且看起来问荇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阵冷风灌来,听到小连鹊的话,激得问荇连声咳嗽。

柳连鹊也没反应过来,年少时的自己问得角度太刁钻。

“自……自然不是。”

他根本没想过这些事,而且看问荇的模样,问荇也没想过。

“不是便好。”

少年松了口气,除去科举,他觉得自己的追求该是养好身子去教书育人,或者开商铺。

他茶色的瞳谨慎扫视着问荇,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尽管说。”

问荇咳嗽声渐消,嗓子都哑了。

“你……”

小连鹊声音越来越小:“瞧着身子不太好,多注意。”

虽然不想接受,但毕竟是往后的相公,还是关心下他的死活为妙。

分明是灵体状态,柳连鹊却觉得脊背发凉。

他低着头,不敢去正眼看问荇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夫郎说我不行,还让我注意身体。

鹊鹊:不是我说的。

小问:我都明白了,你不用解释,是我的问题。

鹊鹊:……

鹊鹊:抱歉。

小鹊:登、徒、子!

凡鸢:咕咕?……

长生:好鸽子不能听这些,咱们假装没听到。

——————

不修仙不科举没有流落人间皇亲国戚,小问见到人家符咒都会盘算能不能流水线生产卖钱,他俩走种田经商线,最后都会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