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祝澈热情地上前同他拥抱了下,见他这副行头,猜到问荇是又要走,只是微微诧异。
毕竟问荇这闲不下来的性子,到处跑才是常态。
寻常人身后站着整个家,再怎么操劳都有尽头。
可瞧见问荇过年都在到处奔波谋生计,连心大的祝澈都觉得他苦,没好去多问问荇怎么突然回来,又匆忙要去哪。
问荇倒是平静,甚至比之前瞧着面色更加和煦,并不为去江安镇感觉担忧。两人聊了几句,问荇同他谢了祝清带来的饼。
“祝清早上给你送饼的时候,是不是又提要去醇香楼?”
祝澈听到自己弟弟的名字,发愁得很:“我也想明白了,肯定是留不住他,随他去得了。”
话虽如此,但祝澈的语调里全是挂念,怎会真不管祝清?
“我这次去镇里就同掌柜说,到时候你带着祝清再去醇香楼看看,要真放心不下,再同他好好商量。”
“能遇着你这个兄弟,真是太好了!”
祝澈面上的忧虑略微宽慰些,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人分别后,问荇又走了段路,才搭上邻村的牛车。
最近的天气渐渐回暖,可凌冽的寒风依旧刺骨,拖慢了他行进的脚步。
等到到江安镇已经是未时,问荇马不停蹄下车,背着箩筐先去药铺里抓了些药。
那药铺掌柜正是之前高价买了他药草的那位,他家药材种类多。
就事论事,这家药虽然贵些,至少品相在江安镇算得上顶好。
见到问荇过来,掌柜想到花出去的银子脸色发绿,终究是还留了些操守,没给问荇偷摸涨药价。
青年给他的方子像是调养身体的,方子上字迹清隽工整得不似寻常郎中所写,纸也好得不似寻常郎中会用。
掌柜按下心中嘀咕,他现在看到问荇都觉得对方没安好心,自然不会多问生事。
问荇付了银子,将分好的药包扎成捆压在箩筐里,接着再去集中挑选新鲜的肉。
可当下时候已经不早,在冬日好些的肉都要清晨去抢,问荇简单逛了一圈,没找到太能入眼的。
次等的肉他宁可不要,反正摊贩指望不上,还能指望醇香楼。
“问小哥来了!”
听到伙计通报,许曲江瞧见问荇全须全尾站在后门处,高兴地迎上来,仔仔细细打量着问荇。
“没事就好。”他非常欣慰。
虽然阿明已经说了瞧见问荇没事,但果然还是要亲眼所见更能放心。
“也没其他事。”
“上次是没时间,这次有空想和掌柜报个平安,免得让您担心。”
许掌柜原本想问下柳家的事,见问荇避而不谈,也就心照不宣地不把话题引走。
他们拿了钱接受过盘问就离开了,大部分人安然无恙,只有几个伙计运气不好身上擦破了皮。
伤得最重的也不过是醒来后迷迷糊糊跌倒在地,磕出小块的淤青。
但他也旁敲侧击打探过消息,据说柳家事情闹得很大,漓县那现在还在查柳家。
问荇能够安然无恙站在这,比什么都难能可贵。
“醇香楼也一切都好,最近添了批新的桌椅,前厅也在逐步修,有些事还要你拿主意。”
经此一事,许曲江确信往后能够放心让问荇接手醇香楼。
柳家给的六百文银子,刨去本钱和给伙计们的赏钱还剩下小几百两。
原本这笔钱是够醇香楼大修好几次,但因为醇香楼生意过于红火,闭一天店都不行,许掌柜也只能忙里抽空,一步步慢慢来。
“可惜我今晚有急事,就在江安镇留半日,入夜前就要回去。”
“等过几日我再来仔细听掌柜说。”
“好,你是彻底成忙人了。”许掌柜笑道,“入夜前要回去,是村里地里有事?”
“是家里有事。”
“小哥哥。”
等到许曲江和问荇说完话,问来年蹦蹦跳跳凑过来,女童头上扎着红绳,她得意洋洋地举起个绳结:“送给你。”
绳结编得歪歪扭扭,但对于几岁的孩子来说难能可贵。
“是来年自己编的,她缠着阿灿她们学了好几日。”
许曲江慈祥地看着女童:“她学什么都快,聪明得很。”
“这么厉害?”
问荇半蹲下身,惊喜地从她手中接过绳结,赞叹道:“来年真了不起。”
“不是我了不起,是阿灿教得好。”
脱离了问家,问来年说话也自信起来,不再同之前那般结巴。
“小哥哥,糖葫芦有没有给大哥哥呀?”
她拍了拍脑门,糯糯地道:“来年差点忘啦。”
见她还惦记着柳连鹊,问荇柔声道:“他还吃不了,等他能吃糖葫芦,我马上把糖葫芦给他。”
许曲江听着兄妹俩打哑迷,看了眼时候,笑呵呵地摸了摸问来年的头。
“这丫头,同你哥哥一样会说话。”
“去玩吧,你哥还有事要忙。”
“糖葫芦。”
问来年乖巧点点头,不舍地看了眼问荇。
“哥哥记得。”
她这才心满意足,迈着小步往楼下走。
问荇将问来年给的绳结串在箩筐上,从二楼放眼望去。
楼下的食客们熙熙攘攘,跑堂忙得不可开交,门口的伙计们拼命吆喝着里头已经满座,但依然有食客想要进来。
“葱烧鸡一份————”
“客官,里头今天满座了,劳烦您等下,我们会给诸位备好热茶。”
经过迎春宴一事,醇香楼的座椅已经彻底容不下接踵而至的客人了。
问荇心念一动。
许掌柜提到过醇香楼四周都不好扩建,支撑醇香楼的结构多靠木头,也很难再往上搭高。
醇香楼当下已经算得上江安镇第一,方圆四五百里前几,看似把生意做到了头,但或许还有办法再进一步。
“掌柜的,你有没有考虑过开个分号?”
作者有话要说:
许掌柜:小问也太苦了,操劳命。
祝澈:唉,过年也回不来家。
小问:今天早点回家找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