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担心给你的担子太重,若是你觉得,要累同我说。”
他之前突然给问荇寻事做,不光是想要给问荇寻些保障,还有羞于启齿的缘由。
问荇每天闷在家里好吃好喝,又是不到二十的岁数,到晚上还精力旺盛得很,变着花样缠着他胡天胡地。
他兴致上来,什么哥哥夫子少爷都乱叫,也不害臊。
再不给他找点消磨精力的办法,柳连鹊自己怕是要撑不住了。
但现在缓过气的柳连鹊忘了教训,开始心疼到处跑的问荇,反思自己是否太过苛刻。
就算问荇在家里喂狗种菜,他们的安生日子也不会糟糕。
“知道了。”问荇趁机挤到柳连鹊旁边。
这把椅子买得宽大,足够两个人坐下。
“明早选夫子,夫郎要带我去。”
“选夫子不是眼下要紧事,你劳碌了三日,还是在家……”
“谢公子说那夫子丰神俊朗顾盼生辉倾国倾城。”问荇幽幽道。
“不能就夫郎看见,总得让我见识见识。”
柳连鹊小心翼翼:“她理当没说倾国倾城。”
“你看。”问荇怒道。
“你居然还记得她说那举子的好话,你从不这么夸我!”
“……”
柳连鹊欲言又止。
他看明白了,不让问荇去,问荇得把家都闹翻。
“你先去吃晚膳,明早我带你去。”他无奈道,“我已经吃过了,给你留的半个时辰前就热在灶头。”
他觉得要不要请家仆都可以,但问荇不喜欢别人伺候,总说被人盯着穿衣洗漱很瘆人,所以家里的内务都是两个人想起来了就做点,也会定期请人洒扫。
谁心血来潮会去做些饭,但他们现在不拮据,也对自己厨艺有自知之明,多数时候都是顺道去饭馆酒楼打些菜。
“什么菜?”
问荇不依不挠:“我再也不吃凉拌苦丁菜了。”
他之前晚上闹得过头了些,早上醒来柳连鹊走路都不太对,摁着他吃了几顿清淡的素菜,美其名曰降火气。
连着三天,问荇嘴里都是苦味,还没每天在院子里逛的清心经吃得好。
柳连鹊也想起这码事,忍不住笑了。
“东坡肉和上汤菜,我记得你爱吃。”
“夫郎真好!”
问荇终于放下心,在他脸颊上重重吧唧了下,大步朝着灶房去。
柳连鹊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面上含笑,轻轻摇了摇头。
还是和孩子似得。
翌日。
“阿荇,起床了。”
柳连鹊轻拍着身边鼓起来的“茧”,随着他的动作,茧抖了几下,里发出不情愿的哼声。
柳连鹊有些心疼,问荇回来得比他想得早,估计是前几晚都没睡好。
磨一会,问荇是起来了,但从躲在被子里变成挂在柳连鹊身上,和糖粉见着粘糕似得,扒也扒不下来。
“你再不洗漱,我先走了。”
回应他的是阵不小的力道,轻易把柳连鹊禁锢住。
“不许走。”问荇睁开眼,声音带了朦胧的鼻音,“你肯定多留了两刻钟时间,时候还没到呢。”
柳连鹊语塞。
问荇的确了解他,但他预留出时间是为了防止突发状况,不是让问荇有理有据地赖床。
见他不说话,问荇心满意足把头埋在他肩上。
“困。”
所幸他起床气消后神志清明动作利落,两人不光准时到达约定的茶楼,甚至还提早了一刻钟。
问荇的头发扎得整齐,平时那几缕跑出来的乱发也被柳连鹊拿梳子服服帖帖收回去。
落座后,柳连鹊看着身畔悠闲观景的青年。
问荇收敛起来面容姣好又仪态端庄,举手投足还带了潇洒,引得茶馆里倒茶的哥儿频频侧目。
柳连鹊不动声色喝了口茶。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候。
随着小厮通传,包厢里走进来个薄唇白面的青年,谢韵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他确实算得上面容好看。
“柳公子。”
他朝着柳连鹊作揖,声音细声细气。
问荇随柳连鹊起身起身,视线从窗外的桃树上收回,略带探究的目光投向这个男子。
谁知原本笑容淡漠的年轻举子在见到他的一瞬,脸上浮现出激动模样。
“问公子!”
连问荇险些都被他吓到,他不动声色,身子往后靠了些:“这位兄台,我们认识?”
“问公子不认识我,是我认得问公子。”
“之前恶徒行凶,问公子当街夺刀时,我恰好就在人群之中。”他面露羞惭。
“只是我没问公子的胆识,所以只敢远观,但问公子的英姿,我是段然忘不掉的!”
柳连鹊缓缓看向问荇。
问荇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夸人就夸人,为何要把“英姿”这种吹捧话都夸出来。
早知道就在家赖床,不跟夫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他看起来怪怪的。(早知道就在家喂狗了)
鹊鹊:……(早知道不喊问荇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