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有这么好看的狗吗(1 / 2)

医家夫郎 稼禾 3347 字 25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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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枕锦走后, 叶以舒落了锁睡下。

次日一早,在小屋这边儿洗漱过后去酒楼吃饭。

才辰时初,酒楼未开。

琼楼只做中午和晚间的生意, 但他们这些后厨帮忙的要早早赶去备菜。

早饭还算丰盛, 今日是汤包跟煎饼, 又配了各色小菜。吃饱喝足, 便要开始干活儿。

跑堂的小二就在大堂擦桌扫地,将酒楼打扫的一尘不染。账房坐在柜台前, 泡好一壶茶,开始拨起了算盘。

后厨铁锅里开水沸腾,蒸汽缭绕。

做杂工的早早将今日新送来的菜搬进仓库, 洗菜的菜工也准备就绪。

琼楼名副其实, 即便是在他们这个贫县,也依然算得上富丽堂皇。

三层小高楼, 一楼大堂,二楼包厢, 三楼说是东家的住所跟办公的地方。但听酒楼里的人说从来没见东家来过。

桌椅用的是上好的梨花木,设了屏风,挂了熏香。转角有红梅, 紫竹,绿菊一应植物做添彩。

那些个不应季的花卉, 皆是从琼楼自家的暖房而来。

若晚上时, 灯笼高挂,星光熠熠,说一句人间天堂也不为过。

叶以舒在案前跟另一个墩子许迁说了一会儿话。

得知他是许掌柜家同族的子弟,又听他说起这琼楼的东家乃是京都的大世家闻家的。

叶以舒只能笑笑,莫说京都, 就是府城的大家他也一个不知。

闲话聊过几句,便正式上手切菜。

墩子分等级。等级高的自然做那些需要审美与技艺结合的精细活儿,叶以舒过来,也不过是做些三等墩子的活儿。

做这活儿不需要动脑,不过一旦开始手上就不得停。

从辰时开始,午时过后有半个时辰钟的吃饭跟休息时间。然后继续上工,直到天黑,客人散去。

头一次从天亮做到天黑,叶以舒是半点儿不想拿那刀。

在酒楼用过晚饭后,就打算径直回小院儿。

刚出酒楼,便见宋大夫提着一盏灯笼过来。

寒风瑟瑟,从脖子灌入,吹得叶以舒打了一个寒战。他快步走到宋枕锦的身边,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宋大夫,又散步啊?”

宋枕锦回:“是啊,挺巧。”

叶以舒笑出声来,见他肩上背了个大包袱,问:“你这是要搬家?”

“是。”

开个玩笑,闹罢,两人回到那小院儿。宋枕锦将包袱放在桌上,道:“给你带了几身衣服过来。”

“谢谢宋大夫。”叶以舒感激道。

“阿舒客气了。”

叶以舒招呼他坐,又见屋里没个热水,便起身去厨房。

宋枕锦起身跟上,看哥儿步子迈的大,几下与他拉开距离。看走路都能看出是个急性子。

宋枕锦唇角扬了扬,踏入厨房。

厨房里冷锅冷灶,他便征询问道:“不若我每日过来,给阿舒烧锅热水也好。”

叶以舒听罢,舀水的手一晃。

“你不回村里了?”

宋枕锦没急着回答,转而问道:“许叔跟你说了要做多久?”

“没说,只让我帮到他找到人替代的人之后才离开。”

宋枕锦点头,看着叶以舒的眼睛道:“快过年了。”

“嗯?”

“孤身在外不好。”

“有什么不好,自由自在,任我逍遥。”

哥儿黑眸清澈,宋枕锦笑了一下,“伯父伯母担心你。”

“所以呢?”

“所以我留下来。可好?”

叶以舒眼珠一动,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宋枕锦。却见宋大夫稳若泰山,面色依旧。

绕来绕去还是绕到原来那个问题,叶以舒道:“你想留就留呗,反正这是你的房子。”

“不是我的,是我师父的。”宋枕锦慢声补充道。

看叶以舒同意了,宋枕锦就跟着他在厨房里打转。

见哥儿困倦地打着哈欠,他放低了声音,问:“酒楼里做事可辛苦?”

叶以舒道:“自然累,不过许叔给的银子可不少。”

宋枕锦道:“琼楼东家要求很高,招人需得多次评看,若不是你跟他认识哪能这么简单进去。”

“在里面做事规矩多,也并不轻松,给钱比其他酒楼多也是正常。”

“不过哥儿想一直在里面做下去吗?”

叶以舒很肯定地摇头。

“我情愿打猎,至少自在些。”

宋枕锦看他脑袋半眯着眼睛直点,道:“快洗完睡去吧,我也走了。”

迷糊间,叶以舒问:“你去哪儿?”

“医馆。”

“不是说留在这儿?”

宋枕锦道:“医馆有床,我住那边去。要有什么事儿你尽管找我。”

叶以舒随手逮住他袖摆道:“你别瞎忙活了,就在这儿睡吧。”

宋枕锦抬手,在叶以舒额前轻敲。

看哥儿一脸诧异的捂着头,瞪着他,眼里睡意都散了几分。宋枕锦道:“阿舒,不能随便对男的说这样的话。”

叶以舒道:“我俩有什么不一样?”

宋枕锦道:“哥儿容易吃亏。”

叶以舒不服气道:“我说你这种长得好看的才容易吃亏呢。”

宋枕锦被他给气笑了。

他没再跟叶以舒争论,转身就离开了。

叶以舒嘀嘀咕咕,冲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宋枕锦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的话就是了。

阿舒与旁人不同,也不知是叶家那环境造就了哥儿性格如此,还是天性这样。

*

叶以舒就这么在琼楼干了下来,每日接触的不是青菜就是鸡鸭鱼肉。

酒楼客人多,每日所用菜量巨大。

每日米饭蒸十几桶,鸡肉鸭肉上百只。

为求新鲜,一日用不完的米饭倒掉,剔骨的骨架也随着厨余一起扔掉。便是有那些养猪养鸡的来收,也便宜非常。

叶以舒在酒楼里帮忙干了七八日,每日睁开眼就是切菜,闭眼在梦中还在切菜。

过了那新鲜劲儿,这日子过得尤其熬人。

总算在第八日,许掌柜找来,说找到两个墩子。叶以舒中午结了账,毫不留恋地就离开了。

算算日子,今日已经腊月二十三了。

宋枕锦今日要坐堂看诊,叶以舒难得悠闲,便慢悠悠地打算去医馆坐坐。

离开那酒楼,闻得再多的山珍海味,也不如这逍遥自在来得痛快。

叶以舒脚步轻快。

到济德堂时,不知为何连外面也围满了人。听人声吵闹,大伙儿冲着济德堂内指指点点,时不时还能听见惊惶的恐吓声。

叶以舒心道不好,快步上去拨开人群,挤在前头。

却见一人拿着菜刀,直接架在宋枕锦的脖子上。

叶以舒当即脸色一沉。

宋枕锦也没想到这会儿会看到叶以舒。他眉头一皱,眼神示意,叫人不要上来。

医馆的老大夫吓得,温声安抚那人:“宋大夫怎么会治死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谈!谈什么谈?!我家媳妇儿就是吃了他给开的药方子没了命。我要让他偿命!”

“偿你狗娘养的命。”叶以舒在周大夫吸引那人注意力时,以寻常人不及的速度一把握住那持刀的手。

在人反应过来想要反抗时,长腿一踢,踹得大伙儿只听到咔嚓一声。围着的人听得牙酸,齐齐皱了脸。

然后又见哥儿利落地反手将人按在地上,手绞在后。

围观的人一看,立马扑上去帮忙将人压住。

“宋大夫多好的大夫!要是敢有个差错,我先要了你的狗命。”

“捕快来了,捕快来了!”外围有人道。

围着的人散开一条路出来,那闹事的人被交给捕快。

捕快自然是认识这远近闻名的宋枕锦,客气跟他道:“宋大夫,这事儿与你有关系,还请跟我们衙门走一趟。”

宋枕锦点头道:“官差大哥稍等,我说几句话就来。”

得了捕快的同意,他反手拉住哥儿的手腕。

将人带到一边,反复检查,眉头拧得死紧。

“行了,我没事儿。”

叶以舒黑眸深沉,他按住宋枕锦的肩膀,右手把着他的脖子,大拇指抵着他的下巴轻轻一转,露出来那印着红痕的左侧脖子。

哥儿周身气势浓重,像墨云倾压。唬得想凑上来的人都不敢上前。

“那哥儿是谁?”

“你不知道?宋大夫的夫郎啊。”

“好生霸气。”

“可不,刚刚那一腿踢得人骨头都断了。”

“流血了。”在宋枕锦还没反应过来时,叶以舒抓的他往几个老大夫面前一推,道,“还请大夫帮忙包扎一下。”

宋枕锦目光淡然,可耳根泛红,被哥儿拉扯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捕快还等着,这边儿包扎好,宋枕锦让叶以舒在医馆里等着他,然后就随着捕快去了衙门。

叶以舒跟了上去,他就不是个听话的人。

他不知这前后情况,随便拉了个一同去衙门看热闹的人询问。

那人道:“这男人自个儿说昨日上宋大夫这里开了药方,今日媳妇儿吃了药就没了。”

“他拿了一把刀藏在身上带来。先是在药童那里取了宋大夫的号,叫到他时,便进屋子拿出了刀。”

“好在宋大夫躲得快,那一刀才没砍在手上。大伙儿都被吓了一跳。”回想那场景,这人还后怕着直拍胸口。

“外面的人看到忙说说要报官,他一刀没砍中又被围堵着跑不掉,便拿了宋大夫当威胁。”

叶以舒听完,心道:果然不管是哪儿,都有医闹。

衙门里有仵作,那人的媳妇是如何没的,一查便知。

人到齐后,县老爷当即升堂。

围观的人颇多,里三层外三层挡着,叶以舒挤都挤不进去。

只听那刚持刀的人在堂上指着宋枕锦的鼻子骂,但宋大夫却不为所动,眼皮都不带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