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关我什么事(2 / 2)

医家夫郎 稼禾 3328 字 25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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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鸿颔首,又看向车内。

叶以舒明白,不止他收到了消息,路鸿也收到了。不过自己先出发,去接了人。

“他睡着了。”

“那就先进去吧。”路鸿没打算将人带到自己府上,只道,“宋大夫一切安好,叶老板放心。”

叶以舒点头,神经依旧紧绷。

知府离去,并没将萧缘带进府中的意思。只看了叶以舒一眼,让他将人照顾好,随即离去。

这会儿走在街上,叶以舒看依旧无人的街巷。

宛若死城。

他能轻易出城进城,也没听说府城什么没粮没药的事情发生。叶以舒缓缓沉思起来。

莫不是这疫病本就不重,但知府却偏偏要让府城内表得这么重?

虽未严明封城之事,但却有封城之景。

是为保护百姓,也可能……是做给外面看的?

叶以舒回想路知府泰然自若的样子,没准儿两样都占。

叶以舒带着萧缘回到家。

刚进门,先给自己跟萧缘灌了一碗防疫病的汤药。然后再用艾草泡澡,再放萧缘单独一个院子。

这会儿太晚,小舟跟戚燕都已经睡下了。叶以舒也拾掇拾掇,赶紧休息。

次日,天不亮萧缘从床上惊醒。

他梦到上元节那日,他两个爹要他从密道离开京都。当时皇爷爷病得愈发严重,四叔控制了大半禁军。

转念,梦中血流成河。

他怕……

萧缘躺在床上,拉高被子捂住头。他肩膀轻颤,许久才平缓。再拉开被子,只眼眶泛红,小脸绷紧。

外面已经亮了。

他起身,刚出门,就被门外的小舟看见。

小舟与他不算陌生,道:“缘哥,用朝食了。”

萧缘默默点头,随小舟去吃饭。

*

府郊。

宋枕锦已经熬了多日,他与师兄焦诵、二师父贺伯愈一起,药方改换,今儿这是最新的一副药。

这方安置病患的宅院是原来的钱家的,房间众多,东西也齐全。

他们大夫住在前头,后头皆是病人。

端着新一桶药进去时,已经有病人看见就躲。

“贺大夫,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确实,对比当时上吐下泻的情况来说,现在的病人都能下地走路,可见最近的忙碌并非没有作用。

贺伯愈:“那是你自己觉得。喝药。”

老头子话落,屋里门打开。捂住口鼻的人在门口领药,然后又藏进屋里吃。

药分发完之后,几个大夫观察着他们的情况。

师兄焦诵看着屋里对着他们笑的病患,道:“咱们这里还好,大人控制得及时,现在病人都有痊愈的迹象。但南边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南边更严重。”旁的一组大夫说。

几人看向他。

那大夫道:“我那边有个后来的患者,说南边官员知情不报,直接下令封城。有钱的都跑了,只剩下他们跑不掉的在里面等死。”

“朝廷派去的人呢?”贺伯愈道。

那大夫叹气摇头。

“他们说根本没见到。”

*

京都。

四皇子恒王谋反,喧嚣过后,皇城横尸遍野。

百姓藏在家中不敢出,直到镇守边关的镇北大将军携兵将从皇城出来,开始收拾这狼藉。

宫中。

寒风阵阵,带着血腥的铁锈味扑鼻。令人作呕。

皇帝寝宫前,四皇子与一众乱党被压着跪于门前。众人看着眼前还在滴血的刀,无人敢出声。

不知多久,门中传出动静。

萧谚搀扶着自己父皇萧胜蹒跚而出,到四皇子跟前,站定。

跪在门前的一众大气不敢喘,四皇子低低地匍匐着,身子哆嗦。汗流直下,已然知道这次的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

他只希望皇帝还念及父子之情,饶他一命。

“萧逢。”老皇帝声音低哑。

四皇子一颤,猛地前扑抱住老皇帝的腿。“父皇,父皇我错了!儿臣知道错了!此事并非我所愿,全是他们、他们蛊惑我啊父皇!”

萧逢恐惧得涕泗横流。

他知他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年轻时便御驾亲征,一心想扩大大邱的版图。但他也狠,对自己狠,对臣子也狠。

他威严甚重,朝堂上说一不二。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

“父皇,全赖二哥还有六弟,全赖他们!”

皇帝年过六十,但本应该身体康健。但却在儿子斗争中,被下了药。二皇子已经因为这事死了,六皇子被他关押在天牢之中。

现下这老四,跟老二一母同胞。

他念在他平日蠢笨,做不成什么大事,并未深究他是否参与了多少。但哪里知道,他这一时的不忍,造就如此大祸!

皇帝没多少力气了,但他依旧气得一脚踹在萧逢胸口,自己也往后倒。

好在萧谚扶住了他。

“你无能,却记挂着这位置,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几分本事!老子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放你手里岂不是白费我多年心血!”

“来人啊!”

“在!”御林军上前。

腰侧的宝剑与甲胄碰撞,清脆的声音催促着人上路的铃声。萧逢吓得哆嗦,他往前扑着想要再次抓住皇帝。

却被左右压住,不能动弹。

皇帝闭了闭眼。

“送他去见老六,明日午时,菜市口问斩。至于其他……打入天牢,让刑部审。我要知道所有参与了这次谋逆的人!”

“咳咳咳咳……”动了气,老皇帝咳嗽不止。

“父皇!”四皇子如被掐住脖子的鸡,高高扬起脖子,他惊恐得眼珠直颤,哆嗦着手企图抓住往屋中的人。

“父皇!儿臣知错!儿臣知错啊!”

“父皇,我是你的亲儿子啊!”

“父皇。”萧谚扶着他,脸上担心并未半分作假。他是先皇后的儿子,出生便被指为太子。

他父皇母后年少夫妻,感情深厚。可惜母后去得早,只余下他。

父皇怜他年幼,养在膝下,一应东西全是一手教导。父子感情极好,但唯有太子妃一事,他并未如意。

父子关系自此闹僵,若不是这一次,两人依旧是皇帝是皇帝,臣子是臣子。

萧谚扶着老皇帝躺下,便有太医上前诊脉。

老皇帝看了萧谚,眼神浑浊。

“当务之急,是安抚百姓。南边疫病也亟待解决,你去、去忙吧,父皇没事。”

萧谚点头。

却看着床上老者缓缓睡下,才悄声离去。

“太子殿下。”太医院院正跟出来。

“如何?”

“陛下身体本就因药伤了底子,原本好好静养,二三载不成问题。但如今……最长也只能撑半年了。”

萧谚面色无波,看不出任何心思。

“仔细照料着。”

“是。”

老二死了,老六还在牢里。这次老四造反,也再扑腾不起来了。

萧谚从这里出去,当即召集群臣,重新派人去处南边疫病的事情。又遣人安抚百姓,该赏该罚,一应安排好已经是晚上了。

他本就挨了一刀,忙到现在也累了。

离开御书房时,又去看了一眼他父皇,随后才回去东宫。

他直奔寝殿,入了内室,才见自己惦着的人还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这次老四学聪明了,在他放任夫郎出宫玩耍时,派人请走了他。萧谚登门找人,当晚皇宫被围困。

他带走夫郎,回宫救父皇跟儿子萧缘时,受了伤。夫郎也因为帮他挡要害,也伤到肩膀。

他们把萧缘从密道送走,他本想让夫郎一块,但他却留了下来。

至于太子妃,早跑了。

后来是一场恶战,好在萧谚提前写信,让战胜归来的大将军早早归程。等他们一路杀入皇城,这才反转。

哥儿不像他,从小被周太傅娇生惯养,就是在他这儿受了委屈,走了之后过的日子也没难受过。

萧谚悄声靠近,坐在窗前,轻轻握住哥儿的手。

“本想将你留在身边,但这一回来就受了伤。还是外边好,你醒了,愿意去哪里我都不拦着。”

细腻的手指合拢,萧谚看向哥儿的脸。

林恣弯眼冲着他笑,病弱的美人,笑起来让人心疼。

“阿恣。”

林恣道:“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我。”

萧谚心里皆是后怕。

若这次他没有留哥儿,或许他就免受这场灾。

“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林恣却将他手甩开,脑袋侧向里面。

萧谚不知他为何生气,又拉回哥儿的手轻哄。“阿恣,萧缘已到沐州府。”

林恣闻言,道:“我也该回去了。”

他要起身。

萧谚吓得忙搂住他,“不行,伤还没好。”

“你说随我去哪儿。”

“不随了,就待在我身边,哪儿都不去。”萧谚没脾气,立即顺着他的话道。

“我才不。那女人呢?”林恣四处找,眼神凶锐。

萧谚干脆躺下来,避开哥儿肩膀,轻轻环住他的腰。他嗅着哥儿清香的发丝,道:“跑了。”

“你看看你娶的好太子妃!”

要不是那女人里应外合,他东宫必定牢不可破,何至于把儿子送走。

萧谚低头,鼻尖抵着哥儿气得鼓起来的脸。“以后不是了。”

林恣愤怒:“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