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突然发力,把其他人弄得一个激灵,谁知道刚才还懵懂无知的年轻人一下子变了模样,像个极富阅历、经验的官场老油条。
沈清敛起心?神,厉声道,“你族叔开的杂货铺子自?打你这个五品郎中?上任后,每日?送礼不断。这才多久,你家?就已经遣人去打听?附近的庄子。若非行污受贿,哪来的这一大笔银钱?别以为你们做得隐蔽就没人知晓。”
林泽笑了笑,“我的银子来路比你的脸还干净。你一个御史家?里奴仆三十多个,名下宅院田产更是数不清,沈大人还是先同诸位朝臣解释一下这些钱财的来路吧。弹劾旁人之前,自?己的屁股还没干净,哪来的
脸?”
沈清虽然被林泽反将一军有些吃瘪,但他经验丰富很快就回击道,“本官族人所赠,与你何干?”
林泽挑眉,“本官族人亲友所赠,关?你屁事?”
这话说得实在有些粗鲁,但沈清也?是从县官熬出来的,虽感觉冒犯,却也?没有气急败坏。
沈清不好?再掰扯钱财的事,因为他发现林泽对自?己家?里情况颇为了解。在这方面纠缠,容易引火烧身。
“你任工部郎中?后,不务正业,公然殴打朝廷忠良功臣长平侯,此事千真万确,你无从抵赖!”沈清见势头不妙,当即抛出他们手?中?最有用的实证。
因为林泽此人在京都的日?子太浅,在京科考之时并没有什么拿来说事的。经他们仔细查问,林泽做官前不是国子监念书就是在家?念书,基本很少出门与人来往,有用的东西?太少。
“子虚乌有。你如何证明殴打长平侯之人是我?本官觉得是你,沈御史跑来我们工部寻滋挑事,殴打侯爷,嫁祸于人。”林泽否定对方观点并抛出一个问题给对方,反正这年头没有监控手?机。
林泽这个倒打一耙的话让前面默默盘算,在过命兄弟说不过御史时该动手?打,还是直接把人丢出去更好?的虞伯钧都愣住了,还能这样?
“你分?明狡辩,那日?多少只眼?睛看见了?!你脸上的伤势还能作假?”沈清指着林泽侧脸的淤青说道。
林泽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无辜道,“难不成?近日?脸上有伤的都是殴打侯爷之人?沈御史您又贵人多忘事了,这是你弄的啊。”
沈清被林泽这一通胡搅蛮缠弄得是满肚子气,一时竟然忘记该怎么辩驳了。
“林郎中?,你就不必行如此无力的狡辩之词了。当日?工部多少人看见了,你将长平侯殴打倒在地上,待何尚书到来趁机装作晕倒过去,御医可是给你把脉了的。别再说什么不是你的话。”秦正铭往某处看了眼?,收到暗示后站出来接过话道。
“嗯。你们先上个给我扣这么大的锅,林泽实在惶恐。对了,我与长平侯不可能发生?你所说之事。”林泽笑了笑,恢复正常语气,然后看向?前面的虞伯钧。
“秦御史、沈御史是吧?”虞伯钧收到暗示,踱步过来,虎目在两人身上打转。
“我们俩可是过命的兄弟,国子监念书时就交好?。本侯当日?与好?友切磋,你们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弹劾无辜朝臣,可见行事之乖张到了何种地步。眼?看着朝上是尔等的天下了,哪个不给你们孝敬好?处,就弹劾谁。还敢称朝廷忠臣?”虞伯钧阴阳怪气道。
“你、你…不可能!”秦正铭和沈清完全没想到这两人还能好?,因为他们已经从国子监前学子马同春口中?得知,当初虞伯钧跟林泽的仇怨来由。虞伯钧不应该趁机出来帮着他们御史踩死林泽吗?
“陛下——臣心?震荡万分?,还请允臣回家?修养一些日?子。”林泽一脸受不了打击的样子,表情转换丝滑流畅,演技十分?成?熟。
陈辉鸣在诸臣惊愕的目光中?开口道,“允。你回去歇五日?,正好?朕与诸位大臣商议新式纺织机该如何推广至全国各地。望卿珍重,纺织机还需你继续改进。”
皇帝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这纺织机竟然是林泽弄出来的!难怪、难怪要给他工部郎中?之位,岂不是说他们要抢的那些能制作新式纺织机,让他们源源不断挣更多银钱的东西?正是握在眼?前这个年轻人手?里?
“臣定不负圣恩,做出更多利国利民之事。”林泽看到那些人的眼?神,心?里对自?己暂时躲家?里的想法更加确定。
“御史沈清、秦正铭诬陷忠良,罪不容赦,即刻夺其官职,削为庶民。诸臣以此为戒,勿负朕之厚望。”陈辉鸣清冷的声音传来,底下群臣罕见地无人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