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没什么问题,纪平安让衣物局的人将衣服好生收起来,等皇后正式册封礼那天再送过来。
试完衣服,纪平安继续写书。
安安静静,乖乖巧巧。
周晟却烦躁地连奏折都批不下去。
晚上,两个人睡觉,周晟伸手去抱纪平安,纪平安转了个身躲开。
一连三天,皇后的册封仪式越来越近,两个人却无话可说。
其实也不是无话可说,通常是一问一答,每一句都是结束语。
黄昏时分,天空又开始下雪。
冬日的黄昏比夏日黑得早上许多,几乎看不见晚霞,只有黑暗。
周晟坐在软榻上,殿内中央燃着炉火,火苗高蹿,让室内的温度逐渐升高,空气稀薄,闷得人心如同被一张又一张的渔网死死得勒着。
周晟忽然开口:“纪平安,我后悔了。早知道你会这样,当初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早知道会这样,哪怕会被怀疑,会被警惕,他也会一早就放了许芍珺,而不会为了打消纪平安的疑虑,软禁她。他以为他在无痛解决问题,但实际上却伤害了她。
明明以前他都是这么做的,他和纪平安之间有问题,他就去解决问题。从来不任由情绪主导破坏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偏偏这次错了?
纪平安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走到他面前,问他:“那你要继续惩罚我吗?”
似一把刀子直插心脏,鲜血淋漓,周晟紧皱着眉头:“你以为我软禁你,是在惩罚你?”
纪平安:“不是吗?”
周晟:“不是。”
周晟抓住纪平安的手,将她的手背贴在脸上,“纪平安,我从来没有想过惩罚你,也永远不会那么做。你装病,你说要离开,我没有生气。我不让你出未央宫,是害怕。你太聪明了,我怕你会想办法救许芍珺,会和她一起逃走,会离开我。”
“纪平安。”周晟垂首,将额头贴在纪平安手背上,颓然失控地闭上眼睛:“如果你觉得那是惩罚,伤了你的心。现在,换你来惩罚我,好不好?你想让我怎么做,你开口,什么都可以。求你,不要这样。”
周晟:“纪平安,你也要给我时间去接受,消化突然而来的一切。我不是你所想象中的那种强大,没有弱点,百毒不侵的帝王。我也会害怕你离开,也会接受不了,会发疯,会患得患失。纪平安,对于你,我从来没有自信过。”
一滴热泪滴落在纪平安手背上,纪平安蹲下身,看着周晟,抚摸着他的脸。
她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那个原文中的暴君,那个她一直心生惶恐的君主,才二十三岁。
周晟抓住纪平安的手,轻轻地蹭着,然后吻了吻她的掌心。
晚上,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依旧是楚河汉界,界限分明。
纪平安闭着眼,背对着周晟,开口道:“周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