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浯屿再度不带一丝感情地问道:“说, 还是不说?”
女子拼命点头。
谢浯屿松开了几分力道, 女人憋红着脸, 大口大口地呼吸, 脸上的面巾掉落在地上, “我叫叙情,楹楹最好的朋友,楹楹当初怀孕生产, 还有现在的逃跑,都是我带着姐妹们帮她的。所以, 我全都知道。”
谢浯屿抓着女人的手并没有放下, “于两楹?”
他目光垂了垂,又直视女人:“你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叙情那双不管看谁都含情脉脉的眼睛, 浮起惊诧, 又沉入水润柔光中化作释然:“那天, 你果然是专门去救楹楹的。太好了,你现在是官身,还愿意救楹楹……”
说到最后,叙情眼底蓄起雾气:“官爷,我不会把你们的关系说出去的, 我是楹楹最好的姐妹。”
谢浯屿表情都没变一下, 只问道:“除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别的东西吗?”
叙情想了想:“你的养父母曾签字画押过一张收养书,只是时过境迁, 花楼里人多变化多,那收养书怕是也不知搁哪里去了。”
谢浯屿表情冷漠:“找出来。”
叙情:“官爷,这都二十来年了,花楼自己都扩建过三次了,谁会知道一张纸放哪里了呢?”
谢浯屿警惕地打量着叙情的表情,叙情和于两楹差不多的年纪,从五岁被卖入花楼,在花楼待了二十多年,每日里学的就是察言观色,装无辜装风情搏男人喜欢,从这样女人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谢浯屿也不是一个会轻信别人的人。
他沉声道:“我给你三天时间,把东西找到,然后拿过来。不然……”
谢浯屿忽然靠近叙情在她耳边警告道:“一个残花败柳的妓女,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追究。”
叙情柔弱地发抖,将弱女子这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谢浯屿放开叙情,甚至没让她进门看于两楹就将人赶走了。
谢浯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纪平安和冬春一起出来了,送纪平安到龙神卫门口,谢浯屿平静地开口道:“刚才来了一个春花楼的女子,说是想见于两楹,我给赶走了。”
纪平安一下就想起了当日在春花楼里表现异常的叙情。
纪平安问:“为什么不让她见?”
谢浯屿:“不清楚目的。对了,她说自己刚流产,你是大夫,妓院里的女人也会怀孕吗?”
纪平安无语:“天底下哪有百分百能绝嗣的药?”
现代医学避孕药都做不到百分百,更何况是现在这个医学落后的时代。
纪平安:“花楼里的女人,怀上了多数都只能打掉,有些甚至因为打孩子而没命,有些流产后只能休息几日便要继续接客,因为身体没养好,又高频率接客,很多人身体都带着严重的后遗症,一辈子都要忍受煎熬。”
谢浯屿看着纪平安的目光深了几许:“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知道这些?于两楹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