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池塘,李庭绘那原本打趣玩闹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你说什么?”
李庭绘板着一张脸,仿佛纪平安不交代清楚,今天就别想从她手里活着走出医馆。
纪平安害怕地后退:“李姐姐,冷静点。”
李庭绘瞪着那双平日里温柔的眼睛:“你不要医馆了?”
纪平安努力解释:“不是不要。这不是每个大夫在发现自己医术陷入瓶颈的时候都会出去历练几年吗?我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医术浅薄,想多出去看看,见识见识。所以想把医馆托付给你和江姨照看。”
听到纪平安不是不要医馆,李庭绘’凶神恶煞‘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下来,“你要是想历练,放心出去历练,我们在医馆等你回来就是了。”
纪平安:“但是好几年不回来的话,万一有什么变动,地契不在你们手里不是不方便吗?李姐姐,我相信你和江姨绝对不是那种贪财的人。所以我想将医馆转到你们名下,在我不在汴京的这段时间,你们可以代为处理医馆的所有事情。”
李庭绘:“行吧,等你回来,再转回给你。”
纪平安双手比心,然后扑抱李庭绘:“李姐姐,你最善解人意了。”
李庭绘宠溺地笑着:“所以你打算外出游历多久?”
纪平安:“到时候看情况吧。”
李庭绘:“不要出去太久,我会想你的,知道吗?”
纪平安将头靠在李庭绘肩膀上:“嗯,我也会想你的。”
和李庭绘确认完,纪平安又去找了江厌,一开始江厌不同意,她觉得医馆太贵重了,不过听到李庭绘同意后,也就不反对了,两个人守着医馆,相互监督,谁也不会私吞。她和李大夫就安心地照顾医馆,等纪大夫回来就是了。
下午,看完号,纪平安乘坐马车去东南锣巷三百七十二号。
路上,纪平安从马车内出来,和牧声坐在一起。
牧声:“小姐,你出来做什么?都是灰尘。”
纪平安:“没事。我也想试试驾马车是什么感觉。”
纪平安接过牧声的手里的鞭子,努力用一种看似平常的语气问道:“对了,牧叔,你在纪家多少年了?”
牧声算了算:“七八年了吧。”
纪平安:“这么久了啊?一直没娶妻吗?”
牧声:“娶过,死了。”
纪平安:“死了?”
牧声:“我原本是个孤儿,后来给人四处干体力活,攒了点钱。正好村里大地主那有几亩地十分贫瘠,价格便宜,但没人租,于是我就给租了。农忙时候就干活,闲下来就去给人搬货,慢慢积攒个七八年也娶了个媳妇,生了儿子。后来这几亩地被我养着养着养肥了。那地主就不干了,不仅要把地收回去,还要我把前几年的租金补上。
他按肥地算租金,这十来年算下来,再利滚利,好几十两银子,我哪有那么多钱,和他争辩,他那管家就让人打我们,我儿子和我媳妇就被打死了。我去报官,官府说是我们先动手,不接受报案。我一气之下,偷了以前帮忙搬货的老板家的杀猪刀,埋伏在了路边,趁那地主老爷和管家出来的时候,一人一刀结果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