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平静, 这种平静的日子过了小半年了, 之前江易周一封家书惊动天下,也没打破长州城内的官员,平静的小日子。
可是今天, 他们的节奏一下子被打乱了, 他们的顶头上司, 长州州牧江盛家的大小姐来府衙了!
府衙之中出现一个女子,这事儿让他们很是别扭, 别扭倒也算了,关键是他们还不能将人赶走, 江易周名义上是清江城城主,按照朝中官职算, 她位同于一县县令。
县令放在府衙之中,肯定不是大官,偏偏她还是江盛唯一一个亲生孩子,她的地位,肯定不同常人。
江易周此刻正坐在一小吏的位置上,对他桌案上的东西翻翻找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一本正儿八经,记载工作内容的书,也就只有几个竹简,上头写着有关长州府内的事情。
小吏站在她跟前,汗如雨下。
他要是知道江易周今天来,还会检查他的东西,他昨天绝对会将库里存着的大半竹简都搬过来。
这小吏是管理户籍的文书小吏,在现如今,长州经受了战争之灾后,他们理应是最忙的一群人。
要重新查找城中剩余人,还有那些趁乱进入长州城的流民亦或者异地的百姓,将他们一一登记在册,还要顺手去查查乡下的村庄和良田,有多少种地的农民还活着,又有多少良田还能产出粮食。
江易周记得在经历过匪患之后的清江城,管理户籍的小吏都快忙飞了,那段时间江易雅和她主要负责审查,都忙得没日没夜,脚不沾地。
结果长州倒好,这些小吏竟如此清闲。
怪不得江盛看上去也闲的没事干一样,合着是谁都不干活。
“你知道长州现在有多少人,又有多少田地吗?”
江易周突然开口,不光她面前的小吏紧张地咽口水,坐在屋子里的其余三人,也是紧张的不行。
“卑职,卑职自然知道,六小姐,田地产出一向不归我们管的。”
擦了擦汗,小吏颤颤巍巍回答道。
江易周挑了挑眉,她算是明白了,事情是没干的,但是锅肯定是要甩的。
“不用喊我小姐,直接喊我城主就行,既然你知道有多少人,那你跟我说一下,我回头跟别人对一对,父亲一直说,长州的官员尽忠职守,是清官好官,让我清江城的官员好好学学,今日一见果真不凡啊。”
江易周如果说她不是在嘲讽人,那长了耳朵的人都不能赞同。
小吏一想到自己玩忽职守的事情传到上司耳朵里,关键还给上司丢了个大脸,他就眼前一黑,自觉前途无望。
好在有人来救他,江盛来了,派人来将江易周叫走。
江易周骑马过来,她比坐马车过来的江盛早到了一刻钟。
见江易周跟着人离开,那小吏浑身虚脱似得往后一倒,还好同僚扶住了他,不过那同僚也是没放过他。
“你怕她作甚,不过是个刚及笄没两年的女子!”
同僚说得简直就是风凉话,小吏脸一红,嘴比腿硬地说道:“我没有害怕,我就是担心她在州牧面前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