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似乎也落入了宁钰耳中,他?挣扎着勾了勾抓着武装带的手,用连李鸮都快难以分辨的细微声音喃喃道:“不……我也……”
鲜血染红了他?的唇齿,李鸮没有片刻停顿,立即将他?重新拉紧,回应道:“走,我带你?走。”
“都这?时候了,你?还能带他?去哪儿?”宁文斌冷眼警告着一旁发抖的急救人?员,又再次强调道,“回去找你们的白鸽?笑话,他?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现在只有第一基地能救他?,也只有这里有条件能救他。”
“你是想亲手杀了他,还是想还他?一条生路,自己选吧。”
“……”
场中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守在后方的余铮看着淌落满地的鲜血,一时间也不再顾得上什?么?晋升计划,他?来回观望着,挣扎再三?还是开口劝阻道:“……博士,人?命要紧,我们先救人?再说吧!”
宁文斌扫了他?一眼,呵道:“闭嘴!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被呵斥的余铮没再出声,只是闷着脑袋暗暗攥起了拳。
血泊内,李鸮的身形在极度愤怒中隐隐发着颤,他?低下脖颈,像是想将所有体温渡给那具发凉的身体,又极其?郑重地将怀里的人?揽紧了几分。
“……救他?。”
简洁的话语干脆利落,每一声的咬字却都仿佛在诉说着道别。
旁边的急救人?员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纷纷朝宁文斌投去了示意的视线。
宁文斌却没有回应,甚至仍在那无?比紧迫的时间中展开了对赌博弈。
无?形的高压沉重地落在所有人?肩头,而他?,却要借着这?道重力,逼迫李鸮亲口说出那句决定的话。
他?要让宁钰彻底死心。
怀里的人?一点点失去了生息,李鸮终于难堪重负,用几近暴怒的嗓音朝宁文斌吼道:“救他?!我他?妈会走!!”
博弈选出了最?后的赢家?,宁文斌长长舒了口气,脸上又挂起了那道尽在掌握的浅笑:“好,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诺,开始吧。”
得到示意的急救人?员迅速展开了救援,器械药物?一道上阵,这?才堪堪拦停了持续恶化的情况。
宁钰的思绪几乎快要消散,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拉住武装带的手,被急救人?员轻轻地拉回,却因为?濒临休克,而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余力。
“不行,情况太差了,必须要尽快手术。”
“让他?们准备起来,我们得马上回去。”
急救人?员的交谈落在耳边,那道包围在身边的温度被生生撕开,发麻的寒意失去阻挡,一下子将他?彻底淹没。
模糊的视野开始变化,自己似乎是被小心地抬到了担架上,僵硬的身体无?法动弹,宁钰只看见?那道浑身染血的身影站在原地,沉默而疲惫地注视着自己一点点远去。
在某个瞬间,那身影像是终于接受了所有的事实,他?攥着猩红的双拳,逆着所有的人?潮,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