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没有抵抗,也没有放开手,反而像是本?能一般,沉默地将怀里的人越抱越紧,哪怕最后一丝体温也快随之消散,下一秒就要将他也拖入黑暗之中。
怀里的人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没有脉搏没有呼吸,只是安安静静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无声无息地汲取着已经是杯水车薪的温度。
风雪寂静无声,像是在宣告又一段路程抵达了终点。
李鸮沉下眼,带着已经开始发寒的呼吸,缓缓地吻在了那?片冰冷的唇上。
不动的唇瓣像是大石雕成的石像,毫无温度,也不像记忆中那?般柔软,它不给予人任何回应,却也不设阻碍,完完全全地接收承载着那?份最后的爱意。
无所谓,这样也好。
李鸮想着,至少他会陪在他的身边。
所有的风雪骤然暴起,窒息的寒凉瞬间抽离了体温,扼断了迟缓的呼吸,像是猛地按下了世界的中止键。
嗡——
刺耳的声响如同倒带一般穿梭在耳边,难抑的濒死感还没彻底消散,李鸮的呼吸一热,猛地倒回了一口气,一睁眼,就又再?次看?见?了一片茫茫的雪原。
他的动作还带着几分冻僵后的停顿,可发热的身体却在反馈着一个完全相悖的答案。
不对。
他站稳脚跟,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两幅手套都完好地紧扣在他手上,护目镜也仍佩戴在眼前,所有的装备都完好无损,连枪里的子弹也都一颗不少。
远处的山峰依然阻断着日?光,将对侧的山脊藏匿在遮蔽的阴影之中。
察觉到眼前的异样,李鸮立刻朝着先前的方?向赶去?,伸手一扫,果然就赶在风至之前,先一步找到了被埋在积雪下方?的身影。
幻觉,是主脑。
顿悟的神?经条件反射地鼓动着血管,他稳下呼吸,笃定地作出了明了的判断。
摘下手套的手再?次托起寒风,李鸮抽出匕首,当机立断地握住刀刃,狠狠抹了把掌心。
鲜血沿着划开的刀口立即涌现,周围的雪域像是在收缩一般,随着那?阵爆发的刺痛,短暂扭曲了一瞬。
察觉到空间一瞬间的变形,李鸮迅速转过刀身,紧盯着四周那?几片难以察觉的边缘,当机立断地朝自己的心口捅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反馈在了雪原之上,呼啸的风雪开始消散,整片白?境都在震动,崩裂出了一道道无形的破口。
可光是疼痛,却还是无法让主脑的幻境崩塌。
狂暴的自愈能力在疯狂修复着伤口,李鸮蹙着眉,一下子抽出了刀身,带出了一道无比触目惊心的赤红血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