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珩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那边两人在说过一通话后，还是不忘房间里有另外一个人，哪怕对方没怎么出声，可他是老板是金主。

“我另外约了人，你们在这里吃饭，吃过后会有司机送你们。”

这一趟席珩根本没必要一起来，只是刚好另外的饭局也在附近，算是看看这两人会说点什么。

都看到了，就该走了。

席珩前后待的时间几分钟，起身就走，给两人留了个冷峻的背影。

他一走，房间里稍微沉闷点的气氛立刻就松懈开了，连宇这时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再次笑了，这次是苦涩点的微笑。

“你会讨厌我这个人吗？”

他都那样了，身边朋友出卖他，其他认识的，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避瘟疫一样避开他，连宇已经不奢求什么友情了，只是徐陌声这里，好歹是救过自己的人，他知道他和他们一定不同，但和徐陌声成为好友，这点连宇还是有自知之明，他怎么配和他站在一起，他为了钱可以高价卖自己，哪怕没卖成，他这种走捷径卑劣的行径还是不能磨灭。

“你做过什么不道德或者犯法的事？”

徐陌声右手撑着下巴，他歪着头笑看连宇。

这话给连宇反问得一愣，他没做过吗？那件事难道还不够不道德？

徐陌声不可能不知道，当时大家都在议论他，哪怕是只言片语，徐陌声也该捕捉到不少的真相了。

“我……”

“论迹不论心，论心的话，这世界上都是该被唾弃的人，连宇，你有你的苦衷，如果非要说你的错，倒不如说是这个世界的错。”

连宇呆住几秒，跟着就失笑起来，他哈哈哈地笑，笑得眼眶都红了起来。

心底的悲伤这一刻彻底涌了出来，汹涌澎湃的，他还转过头不让徐陌声看到他滚落出来的眼泪。

他擦拭掉脸颊上的泪水，掉了一滴又一滴，明明是网络上搞笑的话，徐陌声也是以玩笑的口吻在说，可天知道，他这种温和的语气和毫无遮掩虚伪，直接纯粹的态度，是有多触动到连宇。

连宇这些天来，心底始终都圧着点东西，外婆的住院费，他找席珩借的，他还主动打了欠条，利息按照银行的来给，其实他倒是想按照高利贷的来，可怕席珩更生气，于是就控制了一下。

他不敢在席珩面前哭，在金主面前哭，仿佛是在博取对方的同情怜悯，他也没什么朋友了，所谓的好的那几个，反而是他们为了攀附上张清，给他酒里下葯，将他送去宴会，还扒.光了他的衣服。

唯独徐陌声不同，只有他一个人站出来，甚至为了他抵抗权贵，也在所不惜。

连宇一度都在想，他过去和徐陌声有交集吗？不然为什么当时他会出替他出头。

但凡有点智的，其实那个时候都不该帮他，可徐陌声还是帮了。

连宇对自己的处境他无所谓了，更加担心徐陌声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连宇表情逐渐不好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