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缓缓出声，蒋飞微微歪了歪头，那是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想法的意思。

“你刚回来，多享受享受没接触过的环境，一来就动作这么大，你还是别太贪玩了。”

男人眉眼里有了怪责的意思，但话还是要好好说的，把蒋飞对无数人的赶尽杀绝，说成是玩，也算是大事化小了。

“哈哈哈，是啊，我天生就爱玩，还特别喜欢看到别人的整个人生都被摧毁，再也爬不起来的样子。”

“你维护的那个朋友，那个小的咖啡店老板，他只是个普通人，知道蒋飞你讲义气，但就像你说的，做过的事，总会轮回循环，你就不怕做的这些，到头来会报应到你的朋友身上吗？”

蒋飞脸上的笑倏然消失，撑着下巴的手也慢慢放开了，手平放在桌子上，和男人对视了好一会后，蒋飞后背靠在了椅背上。

“看来你调查得还不够。”

男人眼瞳一紧：“蒋飞，你的人生还很长，有时候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大家都没有坏处。”

“如果我说我这样其实已经很收敛了，你信不信？”

男人眉头深拧出了川字来。

“按照我过往的脾气，他们根本没机会去把你给请来，就全部进去了。”

“又或者是在家里上吊畏罪潜逃。”

蒋飞眼底忽然弥漫出一片的凶残和血腥，中年男人是见识过很多黑暗的，但是眼前的青年，他微笑着坐在那里，却给男人一种错觉，仿佛那就是一头伪装成人形的怪物野兽，而那张帅气的人皮，随时都可能被他撕碎了扔在地上，然后目之所及的任何人，任何生物，只要是活着的，都会瞬间成为他的猎物。

男人四十多岁，活到现在，头一次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不安和恐惧，本来这次的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不过是看在过去接触过有点关系的份上，所以他才临时来说和一下，但如果是因为那些不重要的人，将眼前这头嗜血的怪物给招惹到的话，男人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划算。

男人抬起手落在了膝盖上，指腹用力地藦挲了几下，跑到他家，跪在他老婆和孩子面前磕头哭求哀求的对象，这会正期待着他说更多的话。

还能说什么吗？

又或者，他可以说什么吗？

他不想和一只彻头彻尾的怪物成为敌人，哪怕是小小的摩擦，在他这里看来都是完全不划算的。

男人抬起了右手，指向了房门方向。

“隔壁另外给你准备了一桌饭菜，不会有人去打扰你。”

男人话音一落，一头白发的老人就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走……”

老人的话堵在了喉咙口，因为他请来的他以为是救兵的人，用一种晦暗莫深的眼神在盯着他，老人抓着桌沿，一点点地佝偻着背跌坐回椅子上。

“那我就不多陪了，回见。”

蒋飞起身就走出去，走廊里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当蒋飞一出来，一群人表情都忌惮不已，蒋飞从人群里走过去，推开了隔壁的一扇门，看着桌子上似乎刚放上去的菜，蒋飞叫来了服务生：“哪几道菜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