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由深深提了一口气，握着门把走了进去，房门在身后关上。

贺由没有坐到沙发上，他就站在屋子中间，低垂的眼，痛苦是圧都圧不住。

“什么时候？”

依旧是刚才的问题。

其实他不是想知道这两个自己特别的人哪天在一起的，而是想知道，他们怎么在一起的。

怎么会是他们，贺由轻轻摇着头，他喝醉了吧，肯定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他最在意的两个人，他们搂在一起。

贺由喉咙撕扯着疼。

“我不会接受你们的。”

贺由说出了一句重话，哪怕他知道这话出来后，他爸会生气，会惩罚他，但他不在乎，他绝对不会允许他爸和徐陌声在一起，那他算什么？

一股浓烈的悲伤笼罩住了贺由，以前觉得老天对他很好，让他一个本来那么普通的人，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却可以成为贺严的孩子，他多幸运啊。

有那么多的人羡慕他嫉妒他，贺严还结扎了，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他甚至连女人都不沾染，曾经贺由多么的希望他爸身边能有个人，别总是一个人，看着都有点孤孤单单。

他那会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痛苦。

贺由眼眶都红了，他在笑，苦涩地微笑。

“那天我们去会所的时候，我不是出去给宋章买药吗？下楼后我迷路了，然后就遇见了你……贺总。”

徐陌声想说你爸，临时改了口，他如果说出了贺由他爸这样的词，不亚于是在拿刀往贺由的身上刮。

“你把我当什么？阿声，我算是什么？啊！”

贺由低吼了出来，他控制不住，他想要发疯，他想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给摧毁了，可当他和那里两个人再平静不过的眼神一对上，贺由往后趔趄了两步。

抬起手，贺由猛地抹了一把脸，拿开手后，他已然冷静了不少，但也只是表面看着冷静。

提起一口气，又狠狠地吐出去，像是要把肺腑里的所有愤怒伤心都吐出去一样，可是能有用吗？

当然没有用。

“如果要在我和他之间选……”

贺由这话看似对徐陌声在说，对象却也包括他爸，他在对两人说，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在干嘛，这样可笑话，他居然能说出来。

他们会如何选？

答案其实再明显不过，从他们瞒着他的那一刻开始，答案就已经异常明显了。

“我真是个小丑，我对你而言，就是小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