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恒捏着泥巴问:“做什么噩梦?能说说吗?”
鲁国良顿了顿,说:“梦见杀人,把小孩埋土坑里。”
【我也总做这种梦,我之前梦见打鬼子,一口气杀了几十个鬼子。】
【我都不敢说我平时都做了什么梦……就挺尴尬。】
【感觉也不是很严重啊,我爷爷也这样,干嘛还连线巫医?直接上医院不就成了?】
巫恒笑起来解释道:“你就是年纪大了,年纪大了身体器官逐渐退化,都会这样不是什么大事,吃点维生素就能好不少。”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让人有些失望。
鲁国良也略显失望,朝保镖使了个眼色就打算下麦了,网络大夫到底名不符其实。网上传什么巫医,医院解决不了的怪病他都行,看样子吹过了点。
就在保镖即将挂断连麦时,巫恒忽然又开口道:“老先生有性瘾吧?”
潜伏在直播间的三水真人,刚才还心里暗暗以为巫恒连上热搜,被那阵仗吓到了,所以今天说话格外谨慎,就连下诊断都不敢明确,结果他转头就说人有性瘾,还真初生牛犊不怕虎,啥话都敢往外面蹦。
【!!!巫恒说什么病?】
【我靠,主播牛啊,直接说鲁老先生有那个啥瘾。】
【我要是老头我得尴尬死了,被一个小年轻这么点出来。】
【尴尬死了,这是全网社死啊,我脚指头抠地了。】
巫恒笑着道:“老先生你之前说的那些症状都是小事,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脏病。”
对面的老先生脸色铁青,难看得不成样子。
何云霄瞪着眼睛,惊叹道:“卧槽,看不出来啊,这鲁老先生看起来挺儒雅的,结果竟然有脏病?”
老先生似乎差点被巫恒一句话气撅过去,紧紧抓着木制靠椅扶手,寒着一张脸怒斥道:“小大夫,你莫要胡说八道侮我声誉,这是要负法律责任。”
保镖在一旁恐吓道:“哪怕你还是未成年,你的监护人也需要为你的行为担责。”
有些未成年一听法律打官司就会不自觉被吓到打退堂鼓。
巫恒笑着看向对面怒不可遏的老者,提议道:“那要不把八字给我,我给你把个脉,你什么时候跟什么女人睡过,我都能帮你摸出来。”
鲁国良:“……”
【牛啊!什么时候跟谁睡过都能摸出来,这以后连麦的病人千万别出轨啊,小心出轨被巫恒抖搂出来。】
【不会连什么姿势都能摸出来吧……】
【没想到啊老先生,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哈哈哈,好社死。】
【食色性也,他们这种有钱人私下玩得花也正常嘛,我一点都不觉得多惊讶。】
【巫恒敢这么说,看样子是真的。我赌一个嘉年华这大爷不敢让主播把脉。】
【+1.】
老者一张老脸羞得通红,被一个年轻大夫揭破实在尴尬,可又不敢真让巫恒把脉,另外八字这东西他也不想随便给。
方才还底气十足说要跟巫恒打官司,让他监护人负责,此时就没声儿了。
罢了罢了,还是……还是先下麦比较好。
鲁国良心里隐隐有些担心,总怕巫恒那张嘴还会说出些别的东西来。
‘哥哥,喝蜂蜜水,放凉了的。’一道乖巧的儿童声音传来,就见一道灰影把盛有蜂蜜水的水杯推到巫恒面前。
另一边的小白蛇把整颗蛇头都放进了水杯里,咕嘟咕嘟喝起来。真甜。
鲁国良倏地站起身,浑浊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生生蹦出来,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道灰影!
这小孩白到吓人的小圆脸,圆溜溜只剩瞳仁的眼珠,特别是脸蛋正中的那颗痣。
心脏似乎都不知道跳动了。
那……那是……那是……
“老先生,老先生你怎么了?”保镖眼看着鲁国良脸色不对劲,忙扶住他忙问。
【咋了这是?这老先生在看什么东西?在看巫恒背后吗?不是啥都没有吗?】
【有人送了蜂蜜水过来?我听说西南的野生蜂蜜贼好喝,看起来就很香,馋了。】
【老头儿嘛都是好面子的,不会是被刚才巫恒的诊断气到气血翻涌了吧?别把人老头气出个好歹来。】
【早说了,在中医面前藏不住任何秘密,这还是个巫医,一般人看病真的别连巫恒,他真的什么都能看出来,玩得花的会很社死的。】
鲁国良死死地看着那道灰影:“你……你……”
巫恒白净的脸庞满是诧异和好奇,“怎么了?老先生。”
鲁国良的目光终于缓慢地转移到巫恒身上,他依旧还在捏泥巴,然而泥巴逐渐成型。
他的瞳孔骤缩,差点软在地上。
在那诊台之上,放着一只泥巴捏成的人耳,以及十几颗大小形状不一的人类牙齿。
全是泥捏的。
耳朵、牙齿。
刷的一下,鲁国良伸出微颤的手,自己关了连麦。
巫恒笑盈盈地看着镜头,他像是知道鲁国良还在直播间没有离开,清脆的声音像是充满了蛊惑:“老先生,你这脏病再不治三日必死,回国吧我在承德医馆等你,包治百病。”
【什么脏病?没听说什么脏病会三日必死啊。还是说是脏东西?】
【不会是艾滋吧?这要是能彻底攻克,巫恒可了不得了。】
【怎么突然下麦了?我觉得老头是被气到了,毕竟得什么病都行,得脏病会被人鄙视的。】
小鬼趴在桌上,奇怪地问:‘哥哥,他们看得到我吗?’
巫恒还在给泥巴耳朵塑形,追求精益求精。
一旁的小白蛇率先搭腔:‘你是个鬼娃子别人当然看不到啦,当然和你有些致命联系的可能有机会看到。’
小鬼还想问什么,小白蛇咻地一下跳起来,没有腿就用尾巴扫在小鬼的屁股上,很有气势道:‘去扫地。’
它以前可是知道巫恒会使唤喜喜去扫地,打扫卫生当童工的。
此时尤金外出给寨里一个不方便上门的寨民就诊去了,医馆里没别人,所以出现一只扫帚立在空中自己打扫也吓不到人。
小鬼有些委屈地瘪瘪嘴:‘我没有耳朵和牙齿是残疾人呢,我爸说我们要尊老爱幼呀,对特殊群体要有更多关爱。’
小白蛇理所当然道:‘对啊我比你老,那你快点尊老。’
小白蛇学着村里的老头老太,语重心长地道:‘小鬼娃,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这是在教育你锻炼你,等你以后找到爸爸妈妈,也要帮爸妈干活当小帮手。巫恒也是这么使唤干女儿喜喜的。’
好像,是这个道理。
于是巫恒就看见小白蛇坐在镜头之外,指挥小鬼娃打扫卫生。
巫恒正打算连麦下一位病人,医馆门被敲了敲。巫恒抬头看过去,王军及几个小警员神色凝重地走进来。
巫恒只得先下了直播。
或许是因为昨夜的机缘,王军几个警察一进来就能看到小鬼娃正在打扫卫生,那扫帚比他还高呢,于是他就飘起来扫,连天花板都能扫扫。
王军:“……”
咋还让鬼干上活了呢?
‘蜀黍,是不是找到我爸爸了?’小鬼娃看到王军他们,立刻兴奋地扔掉手中的扫帚,扫帚无力控制一下子打到监工的小白蛇的脑袋上,痛得它嘶嘶乱叫,抱头乱窜。
王军他们神色有些凝重,眼底红血丝遍布,估摸是昨夜回去就连夜查询内部系统找人,一夜未眠,然后紧急赶过来的。
王军看着兴奋的小鬼娃,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王军只得蹲下身,看着小鬼娃时已没有昨夜的恐惧,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缺的一只耳朵和没有任何牙齿的嘴巴。
王军没有提他爸爸的事情,反而像闲聊一般询问道:“在巫大夫的医馆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听话?没有调皮捣蛋吓到人吧?”
‘有听话,哥哥他们都对我很好,’小鬼娃点头,摸着残缺的左耳有些开心地说,“他们都没把我当残疾人。”
小鬼娃看了看小白蛇,顿了顿又道:‘也没把我当人,更没把我当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