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瞧姜白旭的神态，再想想自身的情况，他却没了生气的底气，反倒躁红了脸颊，嘟囔道：“我就想要个奖……唉，今年的运气真烂。”
柳文栋本来都做好了牧晋宁发火的准备。
结果……啥也没发生？
这着实是他没想到的事。要知道这位的脾气出了名的烂，名声也不咋地，人嫌鬼恶的麻烦人物。
牧晋宁好似察觉到了柳文栋的情绪，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有自知之明没错，却也不能任由他人腹诽……好吧，不在他的面前嘀咕就行，这么点儿要求不过分吧？
与姜白旭这个乱来的外行不同。
牧晋宁出身富贵，国际名校导演系毕业，早早就借着家族支持进入娱乐圈。这些年混下来他不敢说赫赫有名，也算得上小有名气。前年更是凭借着一部《家族》得到了多个奖项的提名，可惜，只是提名未能获奖。
为了拿到一座奖杯，牧晋宁精心筹备了一年的电影《何处是家》在去年6月上映。这部电影评分口碑都不错，极具获奖潜力，志得意满的他甚至早早就和同伴庆祝过了。
结果呢？
下半年《安德鲁的美梦》横空杀出，黑马姿态一骑绝尘，他们的《何处是家》都没人关注了。
牧晋宁早有不满，才会在见到‘传说中的姜导’时阴阳怪气的挑事儿。
初次见面，姜白旭的聪颖令人印象深刻，性格也和传言一样冷淡。牧晋宁本就是个自负自傲的人，向来不喜欢和另一个自信的人相处，可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恶感？
“这么想要奖项吗？嗯，颁奖晚会结束以后，奖杯可以借你一年怎么样？”
“……倒也不必。”
“免费，真不要？”
“不要。”
牧晋宁露出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拿别人的奖杯算什么？他再厚脸皮也做不出这种事好吧？竟然提出这种建议，这个姜白旭果然是怪咖一个。
他腹诽着，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老姜，我瞅你明显是一个不贪图名声的妙人。这样，我投资两亿信用点，咱们一起拍一部文艺电影怎么样？你担任监制，我担任导演，我出剧本大纲，你来完善剧本……”
“然后姜导拍出来，得了提名以后，你再去领奖？”
柳文栋面色阴沉的补充道。
牧晋宁一怔，扬起灿烂的笑容，说道：“害，兄弟之间相互帮衬有什么？再说了，老姜不像我那么世俗。我呀，就是一个有钱的懒人，我出钱他出力不也挺好吗？”
柳文栋：“……”
牧晋宁：“老姜，只要你答应，我可以给你五个亿的聘用费，票房什么的也可以让给你们南星娱乐。怎么样？不错的买卖吧？”
这个数字一说出口，就连柳文栋都忍不住心惊。
姜白旭不为所动，领着烈阳特效的余哥一同朝着黎斯瑞他们的方向前行。“不了，我没兴趣当别人的枪手。”
牧晋宁跟了上来，“五亿不够？八亿怎么样？这已经是我可以动用的最大数字了。”
姜白旭冷淡道：“你有这么多钱还是请其他人帮忙好了。”
牧晋宁叹息：“出名的不愿意，没出名的技术又参差不齐，今年好不容易有获奖希望，结果还冒出个《安德鲁》。唉，照这趋势，以后都会遇到你们南星，还不如砸钱请你，先拿个奖杯再说。”
姜白旭：“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牧晋宁：“嘿嘿……”
与其说是信心，不如说是一种试探。
随意挥霍的十个亿。
像姜白旭这种横空出世的怪才，他同意也就代表他只值这么点钱，他拒绝反倒证明了他的心气实力。
不愧是和我一起拿到提名的导演，有点意思。
牧晋宁更喜欢他了。
一旁围观了全程的余哥啧啧称奇。
要知道这位牧晋宁牧导热衷名望，出了名的渴望奖杯，却是一个技能点歪了的奇才。他拍摄的商业片评分一般，票房却一直很高。与之相比的是他的文艺片……
烂！
全是不超过4分的烂片！
牧晋宁想拿奖太久太久，可惜商业片要想获得重量级奖项基本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很久以前这位牧导就成了圈内的散财童子。
每一年，他都会挥舞钞票吸引一些落魄的文艺片导演，让他们担任副导演，为他的文艺电影‘添砖加瓦’。
说好听点是帮助，说难听点……就是花钱找枪手帮他拿奖。
自从做了这事儿，电影圈对牧晋宁的态度也变了样。
只是再怎么不满也没办法。
毕竟剧本是他提供，实际拍摄也是他，非要深究又有谁能证明副导演才是真正的导演呢？起码签署了协议的那些文艺片导演都没有提出异议，反而拿着牧晋宁的酬金开展了新的项目。
今年这部得到提名的《何处是家》也是这种操作。
牧晋宁本身没底气，又哪儿好意思和姜白旭叫板呢？
余哥和牧晋宁相处不深，却也知道这两年电影圈背地里都在嫌弃他。瞧这模样，他好像真的欣赏姜白旭，想和他做朋友？
“老姜，你这部电影要拍多久？什么时候上映？什么类型？我这边速度快的话，四月就能上映了，到时候要不要我帮你宣传一下？喂喂，你怎么不搭我？答不答应你倒是回一句话呀。”
“不用。”
“只是随口提一下，不算什么的。老柳，你瞧你家老板，这也太不会为人处世了，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的。也就是我这样的好心人，才能解你们姜导的温柔。”
“？？？”
柳文栋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牧晋宁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老姜你下属的表情也太好笑了，平时你得多冷酷他才会露出这种表情呀？”
柳文栋一噎，连忙说道：“姜导对我们很好，他也很温柔……”
“不用勉强。”
姜白旭冷冷的望着牧晋宁，“玩够了吗？”
顶着他的视线，牧晋宁讪笑着说道：“开个玩笑，用不着这么认真吧？刚才你那么说我，我不也没生气吗？”
说到最后，他反而直气壮起来。
面对恶意，姜白旭可以轻松反击。
倒是牧晋宁这种自带善意，没脸没皮的贴上来的人没了脾气。姜白旭知道，他们的反应越大，他也就越开心。
牧晋宁见他又不搭自己，忍不住舔着脸笑道：“天源那事儿，我帮你澄清怎么样？咱们好兄弟就该互相帮助。”
提出建议的一刻他就已经想好了三个办法，时刻准备着和天源娱乐玩儿。结果人家的一句‘不用’再次让他失望了。
牧晋宁抬头望去。
只见姜白旭眸色深沉，平静的说道：“这件事我要自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