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晚突然停下脚步,所有声音消失。
她居高临下而立,微微弯腰,凑近贾慎独,压低了声音:“我不信。”
不信?为什么不信?
我说了那么多谎话你们都信了,为什么偏偏我说真话你不信?
贾慎独大叫起来:“你相信我,人真是我杀的。我书房抽屉里那本英文版的《基督山伯爵》里,还夹着戴敏丽和姜遇春的认罪书,他俩九月份被我捉.奸在床之后,跪在地上求我给条活路,我让他们写了认罪书,摁了手印画了押。他们说了,如果再有来往,就以死谢罪。所以你看,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赵向晚微笑:“你不是说,出事之前根本不知道吗?那么多人陪着你四处找人,最后才找到姜遇春宿舍里去。姜遇春的口供里也说到写了认罪书,向你保证过,但你却矢口否认,说他为了脱罪故意歪曲事实。”
贾慎独的笑容显得阴森恐怖:“我要不这么说,法官怎么会认定是姜遇春杀死戴敏丽?”
“哦——”
审讯室里传来同一声感叹。
整齐划一的声音,令贾慎独有一种回到教室的感觉。他左右张望,脑子一阵迷糊:我是不是又说了什么?
“咯!咯!”
“咔嗒!咔嗒!”
根本不给贾慎独思考的机会,赵向晚继续加速。
“1981年1月22日你住在哪家旅馆?”
“设计院对面的港桥宾馆。”
“用什么电话联系的施桐?”
“宾馆前台的电话。”
“穿的什么衣服?”
“就那件格子呢大衣。”
“施桐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
“蓝色棉袄。”
只要找到当年港桥宾馆的入住信息、通话记录,再有人证,就能坐实他杀害施桐的事实。即使现场勘查记录不在,即使他翻供说只是推搡,并不想真正杀了施桐,但误杀这一条,绝对跑不了。
“咔嗒!咔嗒!”
急促的笔帽拨动发出的声音不断刺激贾慎独的神经,赵向晚乘胜追击,趁他迷糊继续追问各种细节。
“1981年1月17日上午,你在火车站见到翟欣莲时她穿什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