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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恩泽收回了思绪,又听杜康问他。
“你会不会害怕?”
“怕什么?”
“威廉姆斯家族的水很深,你或许会有生命的危险。”
“生命危险倒不至于,大不了少活几十年。”
“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哦?”
“我可以保护你。”
顾恩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说:“杜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还是你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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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恩泽在第二天收到了来自设计师先生的礼服,设计师的表情有些憔悴,但精神很好,一见顾恩泽就摘下帽子,鞠了个躬,直言“幸不辱命”。
顾恩泽向他的方向走去,却没想到他后退了几步,侧过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还要抬起手,做出拒绝顾恩泽靠近的姿态——顾恩泽便站在了原地,等到设计师暂时止住了咳嗽,才问:“还好么?”
“还好,”设计师将手背在了身后,“您可以去试礼服了。”
顾恩泽“哦”了一声,走向了试衣间,只是大脑里忍不住回想起很久以前,设计师总是捧着礼服,跟着他一路走到试衣间前。
他戏谑地问他:“你要帮我换衣服?”
设计师则会低下头,脸红红的,略带局促地说:“我只是希望能快一点看到衣服上身的效果。”
多年以后,此时此刻,顾恩泽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设计师或许是想快一点看到衣服上身的效果,但更想看到的,应该是他穿上他设计的衣服的样子——这是一个设计师对缪斯最大的渴望。
顾恩泽将最后一件配饰扣在了衣袖上,他推开了房门,并不意外地发现设计师就站在门外,面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一样。
顾恩泽没再说什么保重身体的话,他只是轻飘飘地说:“晚上的宴会如果你想去的话,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参加。”
——我知道你想多看一会儿我穿着这套礼服的模样。
“我很想答应你,但晚上还有事要去做。”
“什么事?”
“和葬礼设计师讨论我的葬礼流程。”
“……这的确是一件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