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灰白得像一张纸,眼神空洞地看向镜头。
他说:“我可能是得了灼热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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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恩泽关了电视机,这也是他第一次观看《灼热》的成片,镜头中的封云像他,却又不怎么像他,俨然已经“入了戏”。
他的记忆力不算太好,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封云这个角色后期的走向了,他有一点重新翻阅剧本的冲动,不过看了一眼时钟,还是遏制住,早早去睡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顾恩泽用过早饭,翻开了管家递来的报纸,然后在娱乐版的头条,看到了大皇子订婚的喜讯——大皇子的订婚对象,刚好是杜康拒绝的那位贵族小姐。
原来这一次,杜康没有再骗他。
顾恩泽收起了报纸,从昨天持续到今天的负面的情绪终于得以舒缓,他低头看了一眼光脑,光脑里没有杜康发来的消息,而他竟然也没有给杜康发一条消息的欲望。
他们分明生活在一个星球上、一座城市里,汹涌的爱意却仿佛沙漏中的沙子,缓慢而不可避免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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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杜康的电话终于响起,顾恩泽接通了电话,他听到对方说:“我今天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顾恩泽用指尖戳了戳微凉的落地窗玻璃,目光注视着门外的车水马龙,他说:“我不记得今天是什么特殊的节日。”
“但今早的新闻,应该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哦。”
“明明你愿意为我冒着生命的风险,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会产生,你好像不那么喜欢我了的错觉。”
顾恩泽将整个手掌覆盖在了玻璃上,任由凉意从掌心蔓延至全身,他并未否认,而是说:“我以为你不会将这件事摊开了说。”
“摊开了说或许还有挽回的可能,倘若不摊开说,或许你会下定决心,做出会让我难过的决定。”
“杜康,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你宁愿独自被胁迫,也不愿意向我求助?”
“我已经为此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我很懊悔,我们可以不可以将这件事揭过去?”
杜康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足够聪明,知晓这时候应该用苦肉计,而不是用直白的话语激化矛盾。
顾恩泽看透了他的聪明,但他也不需要对方的回答,因为答案很明显——无非是不够信任。
杜康不信任他会毫无芥蒂地支持他、喜欢他,所以他宁愿将自己包括在完美无缺的“壳”里,伪装成坚不可摧、一切都好的模样。
杜康在向顾恩泽隐藏自己的缺陷和弱点,最后却将两个人都卷进了不可控的漩涡里。
然而他却没有料想到,后续发生的这一切,也毁了顾恩泽对他的信任。
性来讲,顾恩泽应该相信杜康说的一切,杜康的确是受人胁迫,也是为了救他,才做出种种伤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