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为假,自然会好。”
“但那妖气能带出来。”
述和解释:“那瓷瓶使了术法。”
他说话时总有些有气无力,语气也淡。却有耐心,问一句答一句,也没随口扯些胡话敷衍了事的意思。
“那其他的呢?”池白榆忽问,“那道人在梦中施的术法使的手段,便不会带出来?”
述和顿住。
明白过来她是在说蛇毒,他移过视线,对上她的眼眸。
许久,他道:“不会。”
池白榆:“那梦里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述和眼神微动,记起来了。
之前在梦里,他是说过一句——待出去了,再谈这些。
两人对视一阵,他忽用那块帕子托住她的侧颈,指腹则按在刚刚擦拭过的部位。
“想要什么?”他问。
他看起来一副对何事都兴致缺缺的模样,池白榆一时有些不确定了。
在梦里,他或是受道人术法的影响,才显露出一点欲念。
那现实呢?
但话都说到这儿了,她又不愿轻易叫停,便抱着试探的心思说:“刚才趴着睡了太久,胳膊,有些酸。”
“嗯。”述和淡淡应了声,却问,“哪只?”
“右边。”
闻言,他按住了她的右肩。
“这儿?”他的手顺势往下,握住她的臂弯,“又或此处?说得准确些,也好方便揉按。”
“就是这儿。”池白榆说。
述和掌住她的臂弯,手掌微微合拢,又缓慢松开,指腹往下按压着。
待按到最底端时,又会有意停下,打着圈儿捏揉一阵。
池白榆岔开话题:“你先前说那道人会受惩,是何意?”
“锁妖楼往上走还有一处惩戒室,用作刑罚。”述和道,“往常妖囚犯错,都会往那处去,是以他们并不知晓剜心刀的存在。”
听他提起剜心刀,池白榆想起另一事:“那剜心刀刺出来的似乎不是血。”
之前她刺沈见越,连衣服都没扎破,就蓄到了一小截血线。
述和:“准确而言,是些血怨之气。入这虚妄境时,那帮道人在他们身上施了法术。若心中有怨生恨,又或起了杀戮之意,便需及时引出来。”
池白榆:“那要是不管呢?”
她原以为不管也没什么事,毕竟她来这儿之前,伏雁柏就没用过剜心刀。
述和却道:“不管……多半会爆体而亡。轻则毁了锁妖楼,重则整个虚妄境都将不复存在。”
池白榆:“……你认真的吗?”
述和轻笑:“又何须在此等事上说笑。”
“那他——”池白榆指了下被树枝紧紧缚住的伏雁柏,“他就从没管过啊!”
“他一直在等着那一天。”述和道,“你也无需担心,便是整个虚妄境都毁了,有妖丹护体,也能及时回到凡界。”
池白榆:“……”
原来那伏雁柏就是想借此离开虚妄境。
听起来挺好。
除了一件事——她根本就没有妖丹这玩意儿。
她面上没怎么表露,甚而干笑了一声:“那是挺好,还可以提前离开。”
说话间,述和已经掌住了她的腰。同对付差事一样,他耐心而仔细地揉捏着。
他的动作不缓不慢,嘴上却道:“你手上的伤,看起来似为竖状。”
池白榆瞬间回神,心也往上提了些。
下一瞬,她便听见他缓声道:“似乎并非木刺所伤。”
心跳快了些许,她面上保持着镇定,说:“我没仔细瞧过,或许是被尖刺划破的。”
“是么?”述和倦抬起眼睫,眼神中瞧不出情绪,“好同僚,有些事恐要比你想象的危险许多——还要继续?”
池白榆听出了他话中别意。
经过片刻的迟疑,她点头。
“那便到这儿来。”述和说着,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进怀里。
随后,掌在腰上的手推开了她的裙袍。
刚才他捏按胳膊时,是将她的整条手臂都圈握住,慢慢地捏。
此时却仅用着了指腹,略有些生疏,又极有耐心地碾、磨,偶尔打一圈儿转。
一点酸涩漾开,池白榆呼吸稍促,背靠在他怀里,微微低下了脑袋。
述和也抵着颈,从身后将头抵在她肩上。
没过一会儿,他懒洋洋开口道:“今日劳累了一天,着实有些累。或许两人一起,会轻松些——来,将手给我吧。”
池白榆微怔。
要她自己来?
但这片刻的工夫,述和已经抽离出手,微拢着掌住了她的手背。
他的指腹沾着一点湿漉漉的凉意,压在她的指背上。
随后,他引着她的手,落在了方才揉按的地方。
“便从此处开始罢。”他压在她的手指上,微微往下一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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