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出不去了◎(1 / 2)

🎁美女直播

听了这话, 池白榆的脑中仅闪过一个念头——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这般腹诽着,她又顺着伏雁柏的视线看了眼。

述和的手还压在她的手背上,若离得远了, 看起来就跟他俩握着手一样。

也不止伏雁柏, 她还感觉到了另一道更为炽热的视线。

那视线近似无声的质问,比箭矢更为锋利,直直戳过来,仿要将她扎个洞穿。

看都不用看, 她就知道是裴月乌。

她估计要不是提前跟他打过招呼,得瞒着他俩的事,这会儿他就得直接冲上来问她了。

好在她反应快,推开述和的手,再一翻腕。

手心里正是述和刚才拿的那支笔。

“拿笔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她说,“还是说, 在伏大人那儿关系好才能借笔?”

述和及时接过话茬,淡声道:“总论不出对错,便请了她来, 恰好她当时也在。”

池白榆又道:“若是伏大人觉得我不该插手此事, 那我现在走也成。”

“别走!”一旁的裴月乌突然出声。

几人的视线相继落在他身上。

下意识冒出这句后,他才迟钝回神,躁恼蹙眉。

他急于想出个合理的解释,但嘴张了又合,最终也只挤出句干巴的应答。

“我……这事, 我……述和说得也有理,既然供词不同, 那就让旁人评理, 也……也挺好。”他的眉头拧得更紧, 透出些凶意,“难不成打算一直把我关在这儿?若再继续下去,非将这地方拆了不可!”

说完,他又绷着脸瞟了眼池白榆。

见她的神情没多大变化,他才稍许放下心。

这么说应该不会露馅儿吧?

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最右边的雪妖缓缓睁眸。淡色的瞳仁往旁一瞥,他冷声道:“好吵。”

裴月乌登时来了怒火,睨他:“与你何干!嫌吵就把耳朵割了,往后净得清静!”

雪妖不语,周身却开始有白色的气流盘旋,如霜雪一般。

在那白气出现的刹那,池白榆登时感觉到房中温度降了不少,冻得她忍不住打颤。

不过下一瞬,那寒气就被黑色的鬼气尽数压下。

伏雁柏将手拢在袖中,道:“若想死在这惩戒室里,便继续。”

雪妖神色不改,转而又将冷淡视线移向池白榆。

“你叫什么?”他忽问。

“别与他搭话!”裴月乌忽道,“他有病,小心过了病气。”

池白榆:“……”

难怪能一见面就打架。

“裴兄实在心善。”始终没说话的沧犽突然开口,“只不过他到底是锁妖楼里的妖囚,往后免不了要与小池大人打交道。你这一句……恐叫她难做。”

又来了!

裴月乌听得怒火中烧,也不废话,直接化出血剑。

只不过这一剑尚未劈下,伏雁柏就已抬手,又化出几面“水墙”。

“水墙”拔地而起,再度将三人隔开。

连同声音、气息,一并分隔开来。

待“水墙”成形,他提步往外走。

从述和身旁经过时,他顿了步,乜他:“随我出来。”

述和将簿册递给池白榆,说:“如实写下在地窖时听见的响动便好。”

池白榆点头。

眼见着他俩一前一后地出门,她越发觉得心慌。

伏雁柏应该没看出什么来吧?

刚才她的说辞应当挑不出错漏,他听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但他把述和叫出去做什么?

总不可能在这时候关心属下。

她放下簿册,朝门口走了步,复又停下。

不行。

伏雁柏能察觉到她的气息,这时候赶过去,反而会惹人生疑。

她又坐回桌边,平复着有些急促的心跳,下意识扯出保命符紧握在手里。

没事。她自我安慰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的是办法。

就算被伏雁柏发现她跟述和的事了也不要紧,只要他不知道她打算拿述和对付他就行。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又拿起那簿册,开始琢磨起该写些什么内容,才能对她有利一点,又不至于招来三人中的某一个的“回敬”。

-

门外。

这会儿已经到了深夜,伏雁柏无声无息地走在没灯的过道中,活像一抹孤形吊影的游魂。

唯有足踝处的明黄小符偶尔露出,才有些许亮色。

他停下,斜过微挑的眸。

“让她来写供词,是你的主意?”他问。

述和环臂靠在一边的墙上,冷淡应了声:“方才便已说得清楚。”

“近些日子,你擅自做下的决定不少。”

“我也说过,若想要我补上文书,可以随时告诉我。”

“你对我心有不满。”

“今日才知晓吗?”

“不,这与往常不同。”伏雁柏在暗色中望着他,一双洞黑的眼里毫无情绪,“此回……是为了某个人。你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你的立场?”

述和叹气:“又非对立面,谈何立场。”

伏雁柏再不多言,抬手便搭上他的肩。

只是还没碰着,就被他用手截住。

推开他的手后,述和像往常一样往手上丢了个净尘的诀法。

但诀法刚成,他忽意识到什么,顿住。

伏雁柏的声音在此时幽幽传来——

“你向来不喜旁人靠近,更不会将东西外借于人。借笔?”他冷笑,开始一字一句地往外磨,“看来你们的关系远比我想的更亲近,是吗?”

述和垂下眼帘。

他实在疲于应付这堪称尖锐的发问,甚至生出股消极怠工的情绪。

仿佛只要他不开口说话,时间就不会继续流动似的。

可惜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

一缕森寒的气息突然袭来。

他抬眸,看见一柄黑气凝成的鬼刃正对着他的眉心,距离已不到一寸。

伏雁柏的声音越发阴冷:“你若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那便先化成鬼了,再慢慢说。”

“何必这样激动。”述和语气平淡。

他开始慢腾腾地想,池白榆对伏雁柏还心存忌惮,她怕他知道此事,因为她笃定伏雁柏知晓后,不会让她好过。

而就眼下的情形来看,她似乎猜得不错。

伏雁柏的确在动怒。

有些麻烦。

倘若伏雁柏还是个活人,那他大可以从头慢慢说起。

但他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