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在说亲眼所见的事实,谈何教训。”述和淡声道,“雁柏,你如今这模样,看起来倒像是在恼羞成怒。”
“你又在发什么疯?仅说了两句话就跟要了你的命般。”伏雁柏的眼神愈发阴冷,“还是说……你在瞒着什么?”
述和试图平复住心底的那股躁意,毕竟他鲜少——或说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如同面对一样棘手的任务,不知如何处理才更为妥当。
但就在这样死一般的寂静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重,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胸腔。
而他的脑海中,不免浮现出池白榆不愿做一些事,却又没法回避时的神情。
还有今日。
那剑樋里的血怨之气,多半是来自沧犽。
是在何时?
与在清灵池的事有关吗?
那时他看得清清楚楚,她与那狼妖近乎搂在一块儿。
沧犽素来诡诈,也鲜少与人打交道,若非出于信任,根本不可能任由她近身。
但那时他俩几乎要贴在一块儿,还有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孽花。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一下涌上,渐渐地,他开始出现耳鸣。
可他的思绪却始终异常平静,以至于他还能从容地抽丝剥茧,分析起桩桩件件的由来。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把剜心刀。
因为眼前这个正拿眼神无声质问着他的人。
他久未出声,伏雁柏微拧起眉,道:“你——”
“可以了。”他刚吐出一字,就被述和打断。
伏雁柏稍怔:“什么?”
“可以了。”述和抬眸,眼神平静地看着他,“倘若你还有半点儿生前的记忆,哪怕还记得一条伏府的规矩,就应知道即便再顽劣,也该有个度。现下,也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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