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沈衔玉稍顿,“十日过后,再谈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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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白榆溜进三号房后,轻轻带上门,留神着外面的动静。
听见两人的脚步声都没了,她才又拉开一条缝,打算审准机会跑出去。
可还没等动身,就有一枚金镯子滚进她的视线,稳稳停在不远处的走廊中间。
!
又是金子?!
之前有回她出锁妖楼的时候,也遇着了天降大财的奇景。不过这里的东西再金贵她也不敢捡,便跑了。
跑的时候,她还听见有女人在楼上笑。
竟又来了。
也是这片刻的工夫,有金镯子、金项圈、金耳饰……甚而是拳头大的金球,接二连三地从旁边滚过来,再跟开了定位似的停在她面前。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那些金器都长出了手,朝她挥着、摇着。
这东西的诱惑力还是太大了,她扶住房门,又在心底念着“都是假的”,才好歹忍着没上前。
丁零当啷的声响中,又有女人笑从不远处传来。和她上回听见的那声一样,妖妖娆娆,听得人心里麻酥酥的。
“怎么不要?都是难得的宝贝。还是说……”那女人顿了顿,“没有你喜欢的样式?”
金子还论样式吗?
它就算雕成蟑螂的模样她也喜欢啊。
但考虑到来人非鬼即妖,池白榆没应声,而是轻手轻脚地往后退去,打算合上门。
可就在此时,她感觉后背无端窜上一阵寒意。
她顿住,偏过脑袋。
却见一条白狼在不远处无声望着她,它身后还跟随着十多条狼。
她记得沧棘会带领狼群四处乱跑,但又不确定这条白狼会不会是她变的。
可她看得出来,狼群的尾巴个个儿都低垂着,活像一条条毛茸茸的棒槌,脊背微躬,俨然一副亟待进攻的蓄力姿势。
池白榆看得心都凉了。
前有鬼后有狼的,她能上天吗?
她很快就做好打算——外面的虽然是妖鬼,可好歹只有一个,真对上了她还能用保命符。
而狼的数量太多,有保命符也打不过。
——得往外跑。
这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她一下拉开门,便准备往楼门口冲。
可背后忽袭来一阵劲风。
那劲风卷在她的腰上,将她往旁拽去。也是同时,领头的白狼忽冲上前,一步跃出房门。
池白榆站稳,看见它叼咬起枚金镯子,一甩头,就狠狠掷向了左侧。
那金镯子砸落在地,方才还在笑的女人登时变了腔调:“你冲出来做什么!咬烂了我的东西,拿你那身毛烘烘的皮换吗?”
白狼低伏颈看她,呲出森白的利牙,喉咙里不断挤出威胁式的低声。
那双幽绿的眼眸仿若旷野间的野草般,冷而幽静,却又锋芒毕露。
瞪她一眼后,它又咬起好些金子,狠狠掷甩出去。
“你!别咬了!尽弄得些脏兮兮的口水。”女人叱骂,“多管闲事,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她俩对峙间,池白榆分神盯着不远处的狼群,同时悄无声息地往门口摸,打算趁机逃走。
可还没走出两步,那白狼就望了过来。
池白榆顿住,蹲下。
白狼回头,继续丢掷着金子。
那女人的声音也没停过,没一会儿,原本还堆成小山的金子就被她拿了回去。
或是确定她离开了,白狼才转过身。
它蹲坐在门口,冷冷望着池白榆。
见它能出去,池白榆也差不多确定它是谁了。
她道:“你好像认识刚才那人。”
白狼不应声,幽冷的眼眸里瞧不出情绪。
池白榆想起什么,将手伸进袖袋里。
她不确定要等曲怀川多久,所以带了些零食。
她摸着块巧克力,又放下。
这东西它应该不能吃。
手一移,她又摸着一小盒牛奶。
池白榆取出那小盒奶,在它面前晃了晃。
“要吗?”她问。
白狼耸着鼻子嗅了两下,没闻见味儿,便没动身。
“是牛奶,就剩几盒了,再不喝得过期了。”池白榆拆了吸管,插好。
虽只插了吸管,白狼也嗅见了那奶香味。
它往前走了两步,走动间,身形逐渐舒展,最后变成身着褐色裙袍的年轻姑娘,两条小辫儿翘在脑后,一晃一晃的。
正是沧棘。
沧棘伸手就要去拿她手里那盒闻着甜津津的奶。
池白榆却将手往后一收,没有给她的意思。
“你好像认识刚才那人。”她又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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