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一卜算用的宝器。”曲怀川垂下眼帘,视线落在那灰色的鸽子毛上,自语般喃喃,“待将这毛羽放在宝器上,便能知晓那细作在哪儿了。”
他俩踩在碎瓦瓷片上,本就有些清脆响动,他声音又小,池白榆没大听清,正欲追问,怀里的赤乌忽动了下。
她低头,看见它还闭着眼,却在用尖喙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她的衣袖。它似是想舒展翅膀,不过翅膀被血糊住了,很难活动得开。
什么情况?
这是饿了还是渴了?
她顿住,叫住走在前面的曲怀川,并道:“这附近有小河或者溪流吗?我这鸟有点口渴了,想给它喂点水喝。”
她其实带了清水丸,还想顺便帮它把身上的血洗一下。但眼下好歹是在别人的旧宅里,哪怕已经成废墟了,也不好把血弄在上面。
曲怀川转过身:“还请大人随我来。”
池白榆:“不用,你指个方向就行。我自己去,也免得你跑一趟。”
她别的不怕,就怕裴月乌突然变出人形来了。
曲怀川闻言,抬手一指:“往这处走,前方有一高坎。下了高坎,便是一处溪流。”
池白榆点点头,抱着赤乌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果然瞧见那条掩藏在高坎底下的小溪。
她绕下高坎,从怀中取出清水丸,对准赤乌的尖喙,再捏碎。
许是感觉到水了,那赤乌开始无意识地张合起喙。
如此吞咽了两回,它竟悠悠转转地睁开眼。
瞧着她的瞬间,赤乌扑腾了两下翅膀,周身渐有淡红色的气流盘旋。
池白榆前一瞬还将赤乌抱在怀里,下一瞬,便眼睁睁看见这鸟开始极速膨胀、变形,最后化作高大人形跪伏在她面前,弓着身,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几乎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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