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电话里不知又说了什么。
奚斐然冷笑一声,正要回应,忽的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奚斐然。”
奚斐然一顿,立刻挂了电话,随手删掉了通话记录。
转身走向门口的几步路内,他脸上冰冷的表情已经散去了,拉开门时,脸上早已变成了浅笑:“怎么了?”
滕时原本提了一口气,担心他还没穿衣服,看到他的黑色上衣,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奚斐然却笑意盈盈地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想再帮我检查检查?要不我撩起来,你再……”
滕时一巴掌拍在他掀衣服的手腕上:“漏肉成瘾是不是?这么大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想脱就脱,丢不丢人。”
奚斐然委屈地揉了揉手腕。
滕时是谁,那是经历过大风大浪,被无数男男女女过无数次、已经磨砺得面对美色淡然如水的成熟男人,方才对奚斐然肉-体的那点悸动早就被他抛到了后脑勺,化成一缕烟散了。
“跟我出去一趟。”滕时说。
“去哪?”奚斐然眼睛一亮。
滕时笑起来:“东边有一家E国菜我早就想吃了,一直没时间,走,今天我请客。”
*
夜店里歌声震耳欲聋,台上的DJ在震耳欲聋的节奏中打着碟,台下的俊男靓女们疯狂地跟着音乐节奏摇摆着,醉生梦死与纸醉金迷轮番上演,仿佛一场永远都不会醒的极乐梦境。
滕玟高举着手中的洋酒瓶子灌下一大口,在舞池中央被人群簇拥着甩动着头,边跳边大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你哥哥管你管你的太严了吧,”一双芊芊玉手从他的身后环绕过来,搂住他的腰,魅惑的嗓音将女人柔软诱惑的香味吹进滕玟的耳朵,“好好放松一下吧,我的三少。”
滕玟已经七成醉了,一把抓住女人的手,那柔软的手指修长白皙,美甲上的钻在夜店的灯下亮的晃眼,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双纤纤玉手,叹息道:“宝贝,只有你懂我。”
“我心疼你。”女人说。
劲爆的乐曲逐渐换成了相对舒缓的欧美情歌,滕玟亢奋的表情逐渐平缓下来,露出某种空虚的空白。
身后的女人贴上了他的后背,伴随着音乐的律动搂着他的腰,在他的身后轻轻蹭着。
太舒服了,滕玟想,早知道有女朋友是这么快乐一件事,我应该早找的。
他着迷般的抚摸上身后女人的脸颊,随着她一起摇摆着身子:“你知道吗,我们家就属我最最垃圾,我大哥我二哥,一个比一个牛逼,就连我们家收养的弟弟都是个天才。他们都太厉害了,这么多年我就像是个混入神仙堆里的凡人,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我们是不是有一样的基因。”
“你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女人温柔安抚,那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舒坦。
滕玟忽的很想倾诉:“也就你这么说了。哎,当初我考上差点要了半条命,终于勉强考了个一本,谁能想到上了大学之后本以为可以潇洒了,结果还要学习,我真的累死了,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我根本就比不过他们,我们家的家业又轮不到我来管,以前我想搞钱,现在我只想潇洒。”
“谁说你比不过他们了,”女人的笑意变得诱惑而暧昧,压低声音贴近他的耳朵,“起码,你比任何人都能让我满足。”
那句话一出口,就让滕玟仿佛被细小的电流扫过全身似的战栗了起来,细胞仿佛瞬间被点燃,亢奋到了极致。
他猛地转头吻住了女人,在甜蜜的激动中晕头转向,唇齿间尽是让他疯狂的芬芳。
我克制了这么多年,这是我应得的。滕玟想。
然而忽的,女人毫无征兆喘息着推开他:“等等。”
猝然被打断,滕玟不爽地皱眉:“怎么了?”
“我带了好东西。”女人说。
闪烁的灯光中映照出女人的脸,那是一张无比精致美丽,却又莫名让人觉得有些熟悉的脸,她修长的手指从口袋里摸出两粒糖一样的东西,自己塞进嘴里一粒,另一粒往滕玟的嘴里塞:“张嘴,这东西能让你更开心。”
滕玟忽的顿住,酒醒了两分。
他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隐约听说以前滕仲云做过这生意,现在不做了,无论是滕时还是滕禹都跟他明令禁止过,让他绝对不要碰,滕禹更是说过,如果碰就把他的腿打断。
滕玟犹豫了:“我……”
“不敢吗?”女人捏住他的下巴,“不会上瘾的,我试过,只会让我们更开心而已,我已经在楼上开好了房,你难道不想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吗?”
“可是这东西毕竟……”
“阿玟,你就是太听你哥哥们的话了,”女人看着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如同某种暗夜的魅灵,“你太乖了,乖的让人失望。”
滕玟慌了:“蕾蕾!”
女人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唇几乎碰着他的唇:“你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我不和胆小的男人谈恋爱。”
仿佛一道最后通牒,滕玟被酒精刺激地亢奋的脑细胞激烈运动,终于一把夺过女人手中的“糖果”塞进嘴里:“谁说我做不了我的主!老子谁都不怕!”
“这才是我的男人,”女人的笑颜在黑暗中绽开,拉住他的胳膊往楼上走去,“今夜,我会让你开心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