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裳的脸色同样也不是和好看,但他至始至终都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崔帏之,并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般。
姜乞儿看了看梁帝,又看了看梁凤卿,再看了看乔云裳,微微思索片刻后,微微抬起手,示意让一旁的小侍扶他起来。
他有了身孕,身子笨重,站起来颇有些艰难,站起来时还差点摔了,梁凤卿坐在他身边,反射性地扶了他一把,碰到姜乞儿的手臂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了,像是被烫了一样收回手,转过头,没有再将注意力落在姜乞儿身上。
姜乞儿:“..........”
他想要叹气,但却真的没有力气了,只觉浑身上下都是疲惫,被扶着艰难地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缓缓走到崔帏之面前,随即对着会兰怀宁的方向行了一礼道:
“崔世子,大王姬,三年前的那桩婚事不只是陛下口谕,更有亲笔手写盖印的诏书。只不过最近朝中事务繁忙,父皇一时忘了下发诏书而已。”
崔帏之闻言,像是被狠狠扫了兴,登时不悦道:
“果真?太子妃莫不是在骗我吧?!”
姜乞儿笑道:“父皇三年前立下口谕,金口玉言,怎么会反悔。”
言罢,他顿了顿,又抬眼看向梁帝,但话却是对崔帏之说的:
“如若不信,崔世子可以随父皇一起去御书房,到时候诏书自现,一切都不言自明了。”
崔帏之:“..........”
他没有说话,只是谨慎地看着姜乞儿,似乎是在分辨姜乞儿口中的话是真是假,而姜乞儿也很坦然地和他对视,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对那诏书的存在胜券在握一般。
梁帝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听了姜乞儿的话,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既然诏书是他这里下发的,那么有没有都凭他一句话,他此刻回御书房给崔帏之补上,谁知道这诏书究竟是三年前发的,还是他刚才写的。
言罢,梁帝便装模作样道:
“那诏书寡人确实已于三年前写好,既已成诏,便不可朝令夕改。崔帏之,你与纯瑛郡主的婚事,怕是不可不行。”
崔帏之闻言,老大不乐意地连连“啧”了几声,不情不愿地起身,道:
“陛下既说有诏书,不如趁现在百官在场,现场拿出来一观,不然,不止臣心里不服,大王姬,多半也不会轻易相信。”
梁帝本来想夜宴结束之后再回去写的,听崔帏之说现在就要,登时在心里骂了崔帏之几百句,但又不好说自己现在拿不出来,当场打自己的脸,于是便给了心腹太监一个眼神,让太监去取。
那太监自然也知道皇帝压根没写这诏书,去找肯定是找不出来的,但还是装作找了很久的样子,找完后急匆匆地跑过来,跪在梁帝面前哭天抹泪,说自己办事不利,没找到。
梁帝自然是将他骂了一顿,又不痛不痒地罚了俸禄,随后说等晚宴结束后,让崔帏之去御书房找他,他亲自给崔帏之发诏。
崔帏之看起来很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是。
会兰怀宁见状,也没再提结亲的事情,顺势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