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廉应道:“疼。”
轰鸣的闪电在一瞬间点亮房间。
段筹将许廉抱得很紧,两人的胸膛牢牢贴着,外面狂风呼啸,而房屋因为年久失修,在这样的攻势中沉重呼吸,他们不觉得冷,许廉顺着段筹的力道坐在他腿上。
真相铺开,但那些腥黑似乎显得不足为惧。
“我一直认为苦难是最好的东西,它捶打一个人的意志,拷问一个人的良知,颠覆他过往浅薄而无聊的认识,最后得以在废墟中破土而出,变得锋芒毕露。”段筹嗓音低沉,染上了浓郁的渴望,他轻轻蹭着许廉的锁骨,轻而易举将他全部的顾虑跟自卑粉碎。
最后段筹稍微抬起头,在许廉唇上轻轻一碰:“宝贝,你非常幸运,也非常完美。”
许廉轻轻张着嘴,眼泪不受控制地大滴大滴往下落,他徘徊在兴奋跟沉醉之间,彻底成了段筹的掌中之物。
段筹猛地抱起许廉,上了二楼。
按照段筹曾经的预想,他们的第一次不该如此简陋,至少在温暖的室内,亮着一盏暖橘调的小灯,最好床单上铺着鲜红的玫瑰花瓣,因为许廉很白,躺在上面的时候一定会带来极为震撼的视觉效果。
但此刻许廉乖顺地抱着他,微长的发分出几缕黏在脸颊上,四周没有明灯,可许廉还是占据了段筹的全部视野。
猛兽在黑夜中被本能支配,许廉的腰在空中折出一个月牙似的弧度,段筹不由得用手撑住,他说过,他的月亮将永悬不落。
破旧的房屋在暴风雨中岌岌可危,许廉觉得自己已经被冲到了海上,他浮浮沉沉,在近乎于失控的边缘仓惶地呼唤着段筹的名字,他们彼此取暖,放肆大胆地嘲笑着来自深渊的咆哮。
不管这个人曾经遭遇了什么,段筹轻轻舔舐掉许廉眼角的泪,心想以后都是我的,从头到脚,完完整整。
许廉在一阵刺目的白光中浑身战栗,他发不出声音,却没由来轻轻笑了。
他看到了黑雾散去,天色大亮。
许廉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以为自己在边防大楼的休息室内,裹在一堆衣服里有点儿热,许廉下意识伸出一条手臂,凉意渗骨的雨水打上来,他顿时惊醒。
入目是杂乱破旧的房间一角,有破碎的蛛网在微风中发颤,许廉意识回拢,想起这是哪儿了。
上将呢?许廉撑着手臂坐起身。
紧跟着一阵难忍的酥麻在腰上爆炸开,他当即闷哼一声,一向强悍的身体素质竟然没顶住,又直愣愣栽了回去。
许廉有些懵。
很快,熟悉的脚步声上来。
“醒了?”某上将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带风,上前第一时间将许廉扶起,应该是做了不少功课,知道给按住腰,再揉两下。
“上将……”许廉耳廓发红,“我想起来,想洗澡。”
“车上有水,昨晚弄完我就简单给你擦了擦,再等等,刚刚趁着有信号我联通到了飞行器,还有半个小时抵达。”
许廉朝外看了一眼,仍是乌云密布,这种天气不适合穿过大气层,期间磁场会扰乱飞行器的雷达,严重时引擎爆炸。
许廉打开智脑,将自己的那架飞行器也设置为自动导航开来,一时半刻走不了,上面的物资足够三个人生活几天了。
段筹的飞行器先抵达,里面储备水充足,许廉快速洗了澡,必须要扶着隔间的门才能站稳,段筹就在外面等候。
完事出来被上将被毯子一裹,揉搓干净换上衣服,再回到刚刚的房子,雷雨天气如果有选择,最好不要待在这种普通的飞行器中,这玩意这些年摆脱电力供应,多数靠太阳能源跟风源,总能跟雷雨产生一种感应交合,普通情况下不会出事,一旦出事就要炸个烟花看看。
许廉神清气爽,被段筹按在沙发上吃罐头,常育也醒了,一副蓬头垢面要死不活的样子,段筹没理他,打算饿几顿。
暴雨一共下了五天,好在飞行器没炸,第六天上午晴光乍现,许廉一睁眼看到这天气,差点儿感动哭了。
放晴就意味着能走,能走就意味着上将回到边防线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绊住,不至于每天晚上都不让他睡一个好觉……
许廉艰难爬起来,腰间一圈像是上了铁箍,不是酥麻就是没知觉。
将常育扔到另一架飞行器上,设置为自动返航,段筹提前联系了布迪,告知他抵达时间。
布迪也要感动哭了。
挂断电话,布迪低头,看着某位眉毛竖起来的小少爷,赔着笑:“上将说已经返航了。”
段泽板着脸,很不高兴,“两人出去玩不带我!”
看来以后更得盯紧许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