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守言绷着脸不说话,程在野从底下橱柜拿了两个碗出来,商量着问:“可以帮我把打好的糊倒出来吗?”
姜守言难得主动从床上下来,程在野试探着让他做一点简单的事增加参与感。
等吃完早饭,一起洗好碗后,程在野见姜守言状态还不错,又提议要不一起拼乐高?
他从茶几底下拿了几个泡沫垫拼在一起,这几天的天气都挺好,早上出了太阳,透过阳台,晒进了客厅。
姜守言翻转着手上乐高积木玫瑰的盒子,还是新的,应该不是房主人遗留下来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姜守言问。
程在野靠在他旁边坐下,翻着说明书看了几页又放在姜守言面前,说:“还挺赶巧,昨天刚到。”
程在野:“要不我们比赛吧,看谁拼的快。”
姜守言边看说明书边组装玫瑰花的底座,慢悠悠说:“我不跟你比。”
然后又在自己组装完半个,瞥见程在野还没开始,还在给各个零件分类的时候,改了话头:“现在开始。”
太久没听见姜守言像这样开玩笑了,程在野捏着个绿色的组件顿了一会儿,才扭头去抓姜守言的手。
“你耍赖,不许拼了。”
姜守言半转过身藏着手上还没成形的玫瑰,脑袋向后栽进程在野怀里,被他闹得闷出了笑。
“我不管,这个不算,”程在野捏着他一只手腕,又拿了两个红色的组件过来,“这个我们一起拼。”
姜守言就靠在他怀里,由着他把两朵花瓣摁了上去。
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拖拖拉拉好久才把一朵玫瑰连花朵带花枝拼完。
积木拼出来的玫瑰有种冷调的机械感,姜守言拿在手里晃了晃。
程在野摩挲着他的手腕,试探着开口问:“我上次回家拿东西,看到客厅茶几底下还有没吃完的药……”
姜守言从来没有要瞒着程在野的意思,那天到家,他就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他知道他需要接受治疗,但是他不喜欢吃药。
姜守言闷闷地说:“我不想吃药。”
“嗯,”程在野循循善诱,“为什么。”
姜守言觉得很神奇,那些没办法对着祁舟说的话他能对着程在野说出来,或许是因为祁舟已经成家了,他下意识不想让他再为自己费心,所以最初才费那么大劲,飞到另一个国家去自杀。
但程在野不一样,待在他身边会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依赖。
“药物虽然能及时抑制我的一些负面思想,但也会带来一些副作用,那些副作用让我很不舒服,我尝试着吃过一段时间的药,我觉得我像是被套上了一层薄膜,我所接触到的一切都不是我真正能接触的,总是隔了层什么东西……”
姜守言语言组织能力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话说的有些混乱,程在野听的很仔细,中途会适时嗯几声,鼓励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