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肃不假思索道:“一起带进去。”
司年道:“那重量不是超了吗?”
尚肃:“先带着食物钻进去试一遍,不行再出来把食物吃完再进去。”
也是个办法,就像尚肃所说,与其干等浪费时间,不如进行各种尝试。
尚肃弯腰,大手一捞,地上的食物就被他抓在了手里,“你饿这么多天了,要不要先吃点垫垫肚子?”
司年错愕地看他,“可这是你的……”
“接着。”尚肃不废话,直接把一瓶水一袋面包往司年那边轻轻一抛。
司年下意识伸手接。
尚肃道:“饿了就吃,我总不能看着你在我面前饿死。”
司年握紧了手里的水和面包,一时间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司年说:“我现在还能撑得住,东西先不吃了。我们现在开始?”
司年借着把人皮肤照得暗黄的光线打量了会儿司年,见他不像是在强撑,点头,“那就现在吧。”
因为尚肃肩宽身高差不多大了司年一圈,怕后面挤进去更困难所以尚肃带着蛋糕和蛇果先钻进去,整个人进去后他先是趴着的,想了想又转过来面朝上躺着,觉得这样好像比较节省空间。
等尚肃躺好了,因为饥饿导致的低血糖让司年有些头晕,站起来的过程看着晃晃悠悠的。
尚肃整个人躺在洞里,司年站起来后只能看见他一双脚和一节小腿,司年盯着尚肃一双修长有力的小腿,抓紧了手里的面包和水,这才迈开步子朝亮着白光的洞口走去。
司年用嘴咬住面包的包装袋,一只手拿着瓶装水,手撑在尚肃两条腿合拢后空出来的空隙里,人开始往洞里钻。
感受到司年正在往里爬,躺在里头的尚肃说:“可以趴在我身上爬进来。”
话虽这么说,但司年还是以背贴着洞壁,与尚肃的身体隔着两三厘米的距离,能尽量不接触尚肃就尽量不接触的姿势往里钻,虽然爬得艰难速度也不快。
司年的视线一直收着,他努力只看自己的手,实在不行就闭眼,在快爬到尚肃的胯部时,司年全程都在闭眼。
因为他饿久了体力不支,空间狭窄爬得又艰难,司年的呼吸很喘,尚肃能清晰感受到司年的呼吸一寸寸打在他皮肤上的热度,从脚持续往上,到胯间,到腰,到胸口——最后停在他的锁骨处。
“进来了?”
尚肃垂下视线只能看见司年的发旋。
“嗯。”
看来司年的身高差不多到他的肩膀。
尚肃视线一移,看见司年努力撑在洞壁两侧直打摆的手臂,一抬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人往怀里一扯,让维持着尽量在他们之间留条缝隙的司年整个人趴在身上,“累了就趴我身上,我不介意。”尚肃说。
而司年这一趴皆是赤身裸体的两人是真的毫无阻隔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了,司年趴下来感受到尚肃温热滑腻的皮肤,这种陌生的触感让司年下意识就想起来,可头一抬呯一声后脑勺就撞上了洞顶。
尚肃略显无奈地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把,“省点力气别折腾了,好好趴着吧。”
尚肃低沉的嗓音可以听出明显的安抚,听得司年耳根一热,不容他多想,就在这时机关转动的声响开始于他们四周响起,司年和尚肃的注意力立刻都被这些响动带走,顾不上他们之间刚刚萌生的那点暧昧。
等机关声停止,尚肃就带着趴在他身上的司年往下缩了缩,似乎是在用脚探摸什么,过一会儿,他说:“洞口被堵上了。”
司年松开牙齿,让面包从他嘴里滑落,手里的瓶装水塞进尚肃的手里,他说:“能带食物进来。”
尚肃:“嗯。”
之后两个人不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尚肃再次开口:“上回你钻进来大概多长时间通往另一个密室的出口才会出现。”
司年说:“不久,应该不到半分钟。”
两个人再次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尚肃说:“我在心里计算了下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五分钟了。”
司年只能说:“要不再等等?”
也只能等。
前后上下左右都被封死,现在他们就像一对殉情的情侣,一个人趴在另一个人身上,身体上下交叠着以最亲密的姿势被关在封死的棺材里。
尚肃没有干等,他尝试去推头顶上的那块洞壁,不出意料的,根本推不动,加上司年也不行。
奇怪的是,这样狭小的空间挤进来两个人又被封死,应该会格外窒闷难受,但除了挤,倒不觉闷,两个人肉贴肉叠在一块也不会觉得热,像是洞里面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个看不见的通风口。
各种尝试无果之后,尚肃不再浪费体力。
他说:“为什么这次这么久没动静。”
司年脸趴在尚肃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膛上,眼睛盯着面前的一个袋装面包,“会不会是我们把食物带进来的缘故。”
尚肃默了下,说:“有可能。”
虽然有这种猜测,但两个人并没有马上行动把食物立即吃完,验证他们的猜测对不对。
鬼知道他们会被关在这里多久,如果不是食物的缘故,食物吃完还不能出去,那他们不就只能生生等死?
沉默中,尚肃盯着头顶上的白墙说:“我以前演过被关在棺材活埋里的戏。”
司年:“我看过,这就是你拿第一个飞马奖影帝的戏。”
尚肃:“为了达到真实的效果,是真埋。”
司年:“难受吗?”
尚肃:“难受,很热,喘不上气,最可怕的是里头只有我一个人,尽管知道剧组的人都通过摄像机在看,但那种只有一个人的无力和孤寂,真的很容易逼疯一个人。”
司年无言良久,说:“现在你不是一个人。”
尚肃胸膛起伏忽然剧烈起来,似乎是在笑。
“是啊,现在不是我一个人了。”
司年忍不住抬头,虽然没办法抬很高,但足够看清尚肃的脸色了,没有他想象中的不安紧张和焦虑,司年盯着看了一会儿,说:“你很厉害。”
似乎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尚肃抬头在他背上拍拍,安抚道:“因为紧张和害怕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
也是。
司年又趴了回去。
可能是被尚肃的平静所影响,司年的不安和紧张缓解不少。
身体躺着不动,体能也仍在不断消耗,两个人叠着躺在一起不知道多久,尚肃提议道:“我们先喝水?”
司年这次没有犹豫很久便哑着声道:“好。”
蛇果虽然是水果,但果肉中含有的水份并不多,司年一直处于饥渴的状态,蛇果里的水份只能缓解,让他能够多撑一段时间,但他现在有点撑不住了,关在这种密闭狭窄的空间,本来就容易头晕,加上又饿又渴,他现在两眼直发黑,总觉得下一秒人就会失去意识了。
尚肃拿起一直握在手里的瓶子,另一只手绕过司年的腰摸上瓶盖,盲开瓶盖,一边开还一边开玩笑似地说:“好在你的腰够细,要不然我的手还真绕不过去。”
开完后,他在极其有限的空间保证不洒一滴水的把瓶子挪到彼此眼前,说:“你先喝。”
司年这时候已经没心思再客气了,一心只想喝水,所以尚肃一出声他的嘴巴就凑了上去,就着尚肃的手去喝水,连换几个姿势才发现,他基本喝不到瓶子里装的水,顶多只能用舌尖接住一点。
因为空间有限的缘故,司年又是趴在尚肃的胸膛上,脑袋只能抬起最多三四厘米就顶到洞壁了,而喝瓶装水,除了用吸管喝,直接对嘴喝只能抬头仰瓶,但他现在根本抬不了头,尚肃的手臂更施展不开,用尽办法也只能让他喝到一点点的水。
这么一点水,滋润嘴巴都不够反而更让司年渴得难受,可这种情况他除了干瞪眼实在也没什么办法,瞪着近在眼前的水瞪得眼眶都红了。
这时候躺着的尚肃忽然自己喝了一口水,在司年没反应过来前,扶住他的后颈头一抬嘴对嘴把水小心渡进了他的嘴里。
舌头一接触到甘甜的水,司年下意识就把嘴张开努力把可以缓解他口渴的水吞进喉咙。
尚肃喂完,松手,躺回去的时候伸出舌头舔舔嘴边滴落的水珠,说:“能喝到水就行,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司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