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也没错。”顾琅言轻哼一声说道。
“哎,我也知道我自己演技差,好难啊……言哥你当时是怎么开窍的啊……”唐嘉慈有点失落,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
他长得很好看,同时也很会利用自己的外貌。
“……这位是?”唐嘉慈那双圆润的眼睛闪过一丝好奇,直勾勾盯着陆祺。
这双明亮的眼睛里没有恶意,但陆祺还是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像有蚂蚁从尾椎骨爬上来,又麻又慌。
“我的老同学。”顾琅言说。
“哦……你知道我是谁吗?”唐嘉慈歪着脑袋问陆祺。
陆祺迟疑地点点头,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唐嘉慈更高兴了,他从兜里摸出一张自己的照片和签字笔,然后潇洒道:“我给你写个to签吧!你叫什么名字呀?”
“……”陆祺哭笑不得,什么样的人会随身携带自己的照片啊?
但在他满眼期待的目光注视下,陆祺还是顺着他心意说:“耳刀陆,顺颂商祺的祺。”
“好——陆、祺。”唐嘉慈眯起眼睛在昏暗的角落埋头写字,刚写把名字写出来就猛地停了下来,震惊地看着陆祺,又迅速把视线移到顾琅言身上:“他是陆祺?”
顾琅言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挑眉,语气中带着点威胁:“有问题?”
“没、没问题。”唐嘉慈尴尬地笑了几声,然后迅速塞到陆祺的手里,他的指尖接触到陆祺的手背那一刻他像是过了电一样,飞快收回手,不知道的还以为陆祺是什么洪水猛兽。
——“to陆祺,天天开心。唐嘉慈”
还在名字末尾画了一颗大大的爱心。
字如其人,唐嘉慈的字迹也是圆滚滚的,看起来很可爱。陆祺小心地捏着签名照,真诚地道谢。
唐嘉慈的性格很好,完全没有大明星的架子,而且会说一些当下很流行的梗和话题,逗得陆祺忍俊不禁,但他的视线又太过于火热,陆祺只坐了一小会就找借口离开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临走前,与顾琅言擦肩而过的瞬间,陆祺的手腕被他猛地拽住了。
“……”
陆祺心脏重重一跳,僵着身子低头看他。
“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一次他强势了许多,陆祺在这样的“压迫”下,只有一种念头——逃。
可他的手腕被顾琅言攥得很紧,甚至在察觉到他想挣脱的时候,顾琅言加大了手劲儿。
有点疼,但陆祺忍着没吭声,就好像他要是先开口,就相当于他认输了一样。
唐嘉慈点了杯烈性酒喝了一大口,被强烈的灼烧感刺得眼泪汪汪,他一边“斯哈斯哈”的吐气,一边手忙脚乱地要去够纸抽。
纸抽在顾琅言左手边,他看都没看唐嘉慈一眼,似乎是显他碍事,顾琅言拿起纸抽往他跟前一扔。
唐嘉慈连抽好几张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这酒好辣啊我感觉嗓子在冒烟!”
他们之间的默契程度超乎了陆祺的想象,陆祺想起了重逢后第一次见面时晴晴感叹他们之间的默契的画面,不自觉地对比起来。
如果说陆祺和顾琅言之间的默契是记忆和躯干的残留,那么唐嘉慈和顾琅言之间的默契就是实打实的、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熟稔。
心脏被利器猛地贯穿,伤口汨汨流着黏稠的血液。
陆祺慢吞吞收回视线,心脏传来的钝痛令他来不及过多思考,他想,在这一局,我确实输了。
“我去看你的演唱会,一定需要一个理由吗?”
攥着陆祺手腕的那双手颤了颤,但陆祺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借着昏暗的灯光眨了眨眼睛,把眼眶的酸涩感强压下去,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的退场显得不那么狼狈。
——“有朋友在等我,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喝。”
顾琅言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看了许久他离开的方向,他有些懊恼自己不合时宜的发问,弄得双方都不愉快。但在他看到陆祺那双润泽的杏眼时,大脑一片空白,彻底被本能支配。
陆祺逆着人流的方向,离开的背影相当果决,不给人留下一丁点幻想的空间。
就像当年分手的那天,他站在窗边,滔天的痛苦快要将他的四肢都拆解,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女人啜泣、哀求的声音在他耳边盘旋着,他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忍着痛看他的背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茫茫白雪。
仿佛他从没来过,那段时间、那个狭小出租屋里的缠绵和回忆只不过是他这样一个重症患者的为了自我救赎而臆想出来的幻觉。
【作者有话说】
别别扭扭小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