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生吞活剥(1 / 2)

最爱 风月归我 2657 字 20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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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其实陆祺连续好几个晚上都没能睡一个好觉。

每一次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就会出现顾琅言的身影。有时候醒来后他会忘记做了什么梦,但心脏的微弱的疼痛总是拉扯着他的神经。

陆祺把灯关了,缩回被子里,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多,估计顾琅言已经睡觉了。

还是不打扰他了。

陆祺刷了会微博,突然想起昨晚顾琅言的杂志开售,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错过了吧,连忙点进店铺一看,果然只有第二批发货的库存了。

他揉了一把凌乱的头发,把提前加入购物车的杂志付款。

他没买很多,银行卡扣钱的短信弹出来后,陆祺莫名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似乎是心有灵犀,陆祺正打算睡觉,顾琅言的消息忽然弹出来。

那一刻陆祺还以为是他眼花了。

【。】:给你看剧组的流浪狗。

附带一条长达将近一分钟的视频。

视频里顾琅言顾琅言伸出手在小黑狗的头上摸了两下。

小黑狗胆子很大,一点都不怕人,反而讨好似的凑近让他摸。

看视频里的环境,顾琅言应该还在剧组,背景音有些嘈杂,环境有点黑,应该是在拍外景。

天气很冷,他露在外面的手背冻得通红。尤其是骨节的位置,红得很明显。

视频里还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陆祺皱了下眉。

【7】:今天还没收工吗?

【7】:注意保暖,感觉好冷的样子

陆祺眼睁睁看着最上方闪过一行“对方正在输入中”,紧接着蹦出来的是视频电话。

陆祺怔了怔,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陆祺摸了摸震动的胸口,慢吞吞接通电话。

顾琅言走到有光线的地方,微弱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做好的发型被吹乱了,几缕头发在半空中飘着,眼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惊喜,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眼底的淡青色的黑眼圈。

“怎么还没睡觉?”

顾琅言戴上耳机,那双狭长的眼睛认真望着镜头,他其实看不到陆祺,因为陆祺那边的灯都关掉了,他只看到了一片漆黑,但他就是知道陆祺正在那团漆黑中打量着自己。

陆祺眼睛忽然很酸,在看到顾琅言的那一秒,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生了。

“突然醒了。”陆祺说。

“那我不打扰你了,接着睡吧。”顾琅言笑了笑,作势要关掉视频。

陆祺连忙阻止:“别挂,我……我现在已经不困了。”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顾琅言敏锐地察觉到,拧着眉:“你怎么了?”

“没有,就是做噩梦了,你现在不忙吗?”

“不忙,我今天的戏份结束了,”顾琅言停顿了一下,改口:“不对,是昨天的戏份。”

“拍到这么晚啊……”好辛苦。

“这已经算早了,前两天拍了通宵呢。”

“那你早点休息吧,都这么晚了。”纵使陆祺有万般不舍,还是希望他能好好休息。

“没事,我不困,反正五点多就要接着拍了,现在睡觉反而状态不好。”

他眨了几下眼睛,忽明忽暗的光线落在他的眼底。

他离陆祺那么远,却又那么近。

远到他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城市,近到就在陆祺的眼前。

“不是想跟我聊天吗,怎么不说话?”

他温柔磁性的嗓音打破了陆祺的沉思。

陆祺慢吞吞道:“不知道说什么。”

“不知道说什么的话……那让我也看看你行吗?”

陆祺内心挣扎了数秒,还是沉默着伸手打开台灯。

画面亮了起来。

因为没睡好,陆祺的眼圈泛红,眼里布满红血丝,看上去憔悴了很多,像一只狼狈的落水小狗,浑身湿漉漉的。

顾琅言的心脏紧紧攥着,他试探地问:“感觉你不太开心。”

“……没有。”陆祺心想,在凌晨,能看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就是最近总是做噩梦,有点害怕。”

顾琅言一愣,很浅地笑了一下,“那我给你唱会儿歌吧。”

陆祺抿着唇,不多时,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好。”

顾琅言轻轻哼了一首歌,陆祺觉得很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哪首歌,应该是他演唱会歌单里的一首歌,还挺好听的。

伴随着顾琅言温柔的歌声,陆祺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但他不想睡觉,还想多看他一会儿。

那个凌晨,他们一直聊到凌晨五点,顾琅言被场务喊去拍戏,他才依依不舍地和陆祺道别。

“我接着去拍戏了,你快睡觉吧。”

陆祺声音都染着困意,含糊道:“现在就睡。”

“好,”顾琅言轻声道,手指在屏幕上,陆祺眼角的位置温柔地摸了好几下,仿佛是在隔着屏幕替小狗擦眼泪,“做个好梦,陆祺。”

*

第二天陆祺约见了一位来访者。

是一名大学生。

他是跟母亲一起来的,佝偻着身子,一脸病态。

陆祺在看到他的时候眉心紧紧拧着。

聊了一会儿才知道这名学生的父母都是公职人员,奉行的是棒棍之下出孝子,从小打压他到大,嘴里从来有一句鼓励和夸奖,永远都是贬低和指责。

在这样窒息的环境下,他患上了重度抑郁症,可父母依旧觉得他是为了逃避上学编造出来的借口。

哪怕是心理医生拿出诊断书,父母仍然坚信他是装的。

在他第三次出现自残倾向的时候,这位母亲才终于慌了神。毕竟这是他们还等着这个唯一的儿子“子承父业”呢。

因为他抗拒见医生,便强行带他预约了心理咨询师。

陆祺坐在咨询室,脑袋都大了一圈。

一个小时的咨询效果并不好,这位学生几次放声大哭,进展十分缓慢。

结束后,那位穿着光鲜亮丽的母亲一脸担心的对陆祺说:“怎么样?好了吗?可别耽误学习啊……”

仿佛这个病聊一个小时就能痊愈似的。

陆祺沉默了几秒:“他比较抵触我,这次的交流并不乐观。”

母亲皱着眉头,脸上依旧是那一副端庄优雅的模样,但转身却狠狠掐了一把孩子:“为什么不好好说?不是你要死要活的说自己受不了了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陆祺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句话没说,转身就离开了,把剩下的事都交给助理去做。

陆祺以为不会再见到这对母子了,却没想到之后的每周都会见到他们。

在一段时间的接触下,学生的精神状态确实有所好转,他主动告诉陆祺:“我爸妈……最近不打骂了,还给我转了额外的钱让我和室友出去玩,还答应我要是拿到奖学金,就带我出国旅游!”

看着少年眼里的热烈,陆祺也感到欣慰。

这一个月里,他亲眼见证了这位咨询者细微的变化,他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聊天时也掌握了主动说话的话语权,整个人有了一些属于这个年龄段的鲜活。很少有人能在一个月内有这么大的变化,陆祺虽然也觉得惊叹,但转念一想,或许是他还年轻,周围有很多人或事能够唤醒他,一旦想开了,可能慢慢就好起来了,这是一件好事。

又一次结束咨询,少年主动约陆祺:“陆哥,我想约你吃个饭,可以吗?”

他眼睛亮亮的,让人很难拒绝。

可陆祺看了一眼手表,满脸歉意:“抱歉啊,今天有事。”

少年看向那块昂贵的手表,攥了攥手心,失落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闪烁着偏执的光芒,仿佛那个离开的人是将他从水深火热中拯救的神明。

*

又是一个工作日,陆祺照常去教学楼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