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琅言一阵轻笑，“还能因为什么，想我老婆了呗。”

陆祺咬着嘴唇，没纠正他：“今天忙吗？”

“还行，有几个镜头补拍了好几次，挺费体力的。”

陆祺看着他，小声说：“好想你。”

顾琅言一怔，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翻什么。

陆祺只能看到他的额头，没忍住问：“你在干嘛呢。”

“看机票，明天回去一趟。”

陆祺心脏沉甸甸的，像是被棉花塞满了似的，“你……我随便说的，等这几天忙完我去找你就行。”

“没事儿，明天是夜戏，我下午再赶回去就行，买好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几点的机票？”

“七点半到江云。”顾琅言一顿，改口说：“算了，太早了，你还是别折腾了，在家等我就行。”

画面中又出现顾琅言的脸，依旧挺拔帅气，陆祺看得有些愣神。

顾琅言也不出声，就和他隔着屏幕对视，直到陆祺回神，他才调侃道：“嗯，我能感受到你很想我了。”

陆祺脸红了一瞬，“那我等你回来。”

顾琅言说好。

陆祺忽然想起一件事，说：“书柜最下面一层我想腾出来放点资料。”

“好啊，你随便弄就行。”

反正也没有困意，陆祺干脆拿着手机走到书房，坐在地上整理书柜最下面一层。

顾琅言看他收拾东西，不忘贴心提醒道：“别着凉了，垫上垫子。”

经顾琅言这么提醒陆祺才想起来，因为他喜欢席地而坐，顾琅言就给他买了好几种款式不同的垫子，陆祺本人是没怎么用过，但是在某些场合，倒是被迫用了几次。

柜子最底层放了几个收纳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陆祺打开看了一眼，却愣在原地。

顾琅言昏昏欲睡，显然是累得够呛。

陆祺咬着嘴唇，把里面厚厚一沓信拿出来，按照上面写的时间顺序排列，从分手那一年，一直到今年，每年都有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写邮编和地址，只写了收件人和年份。

字迹锋利大气，与高中时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陆祺亲启。”

陆祺捏了捏厚度，大概只有薄薄一张纸。

他几次想打开，但还是忍住了。

镜头那边的顾琅言已经闭上了眼睛，喉咙突然变得很紧，紧到陆祺连吞咽口水这个动作都做得极为艰难。

他在挂断电话前说了声“晚安”。

他把信又原封不动地收回盒子里，接着打开另一个盒子。

另一个盒子里摆放着一个老款手机，陆祺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们读高中时顾琅言用的手机，竟然还没被扔掉。

这里面储存着许多他们年少时的回忆。

珍贵且隐秘。

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收纳好了。

陆祺的手指不自觉在屏幕上摩挲着，他在这一刻又胆怯了，手机被保护得很好，没什么明显的裂痕，但钢化膜上残留着一些指纹，想必是顾琅言经常拿在手里，甚至是打开看。

陆祺犹豫了片刻，还是开机了。

虽然是一九年的型号，但依旧是抗打的，开机动画很流畅，锁屏是默认的图片，电量还剩70。

没有密码，陆祺一下子就打开了。

可却在看到壁纸时瞬间红了眼眶。

眼泪翻涌就在一瞬间，“啪”的一下滴在手机屏幕上。陆祺的手指蹭过泪水，他透过模糊的泪眼，努力地看清壁纸。

是一个哆啦A梦。

准确来说，是穿着哆啦A梦玩偶服的顾琅言。

而在角落，陆祺看到了自己离去的背影。

这算是一张合照吗？

算吧。

只是合照上看不到他们的脸。

只有一个笨重的玩偶，和一个模糊的背影。

但陆祺却能一下子就认出那个背影是自己。

所以那天他心脏的颤抖是有原因的，在拥挤的商场，比陆祺最先认出顾琅言的，是他的心跳。

陆祺抹了一把眼泪，把手机放了回去。他静静坐在地上好半天，最后又拿起自己的手机，笨拙地在和顾琅言的聊天框里输上一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