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处理了外伤, 又做完全身检查,警察过来跟吴思恩做笔录。
周景良斜靠在病房外的楼梯间抽烟。
金家诚推开门看到他,挥挥手扫走烟雾:“老爷子找你。”
周景良抬起眼皮子没说话。
金家诚说:“人到医院楼下了。”
周景良皱眉:“老爷子来做什么?”
金家诚幸灾乐祸地笑:“还能干嘛?还看看是哪个狐狸精除夕夜把你勾走的呗。”
他周景良懒得理他, 把烟头在楼梯扶手上摁灭:“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他推开门走出去,路过吴思恩的病房看了一眼。
两个女警坐在吴思恩面前,正在记笔录。
吴思恩的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 围着暖和的毯子坐在床上,慢慢地喝着热水。
他仿佛感受到了周景良的视线,无意识地转头看过来,刚好和他的目光对上。
吴思恩的目光颤动,无声地喊他“哥。”
周景良驻足片刻,朝他微微点头, 然后转身离开。
他在医院的咖啡厅等待周军荣,周军荣走过来先给了他一巴掌。
旁边的周母忍不住想要上去劝说, 周景良却抬手示意不用。
他没什么表情地微微侧过头,脸颊浮现出红印。
周军荣说:“这一巴掌是为了今天你不顾长辈,擅自离席家宴打的。”
周景良没有反驳。
“大年三十为了个男人带着人跑到人家家宴上兴师动众, 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 多少媒体盯着?简直丢光了周家的俩面!”
周军荣抬手又扇了一巴掌。
周母说:“爸……”
周军荣打断他:“这一巴掌是为了你败俗伤化,找了个男人而打的。”
周景良承受住,然后转头看他:“够了吗?”
周军荣突然坐下,把气都撒出去, 反而缓和了下来:“你也坐。”
周景良跟着坐到他对面。
周军荣说:“打过就算罚过, 我年纪大了,没几年可以活,管不了你那么多。”
他的话让旁边的人都有些吃惊。
周军荣一向固执, 在周家说一不二,如果不是因为生病,恐怕绝不会松口。
周军荣说:“你妈把我生病的时候告诉你了吧。”
周景良没有否认,周母站在一旁也不吭声。
周军荣冷哼了一声,说:“不然你怎么肯跑回来。”
周景良问:“检查结果怎么样?”
周军荣还是那句话:“死不了。”
周母适时插话:“是良性的肿瘤,但是长得位置不好的,可能会压迫到神经,还是需要切除。”
“年后我会去做切除手术。”周军荣说着上下打量自己这个孙子,不苟言笑地坐在那儿,倒是有几分自己以前的样子,“公司的事情会全部交给你,我以后就不管了。”
周景良很惊讶,周军荣一向掌控欲很强,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司都会保证自己拥有绝对的掌控权。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自己开公司的准备。
但是现在周军荣一下子放权,他反而有些不适应,甚至下意识在想这其中会不会是对自己设的局。
已经接近天明,折腾了一夜,周军荣体力不支,他疲惫地半闭上眼睛,招呼周父:“回老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