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用的。”钟磬音有点尴尬,挠了挠头,“宁老师胆子真大。”
钟磬音身上还淌着水,宁淅不怎么想和他对视,眼神滑了下去,钟磬音穿得太少,致使宁淅有点控制不住开始乱看。
宁淅和钟磬音官方身高是一样的一米八三,宁淅知道自己注了两厘米的水分,也不太看得出钟磬音是不是货真价实——起码观感来看,两人之间没有差距。
然而若是比起身材,局面就很不一样了。宁淅这些年独当一面,常演年代剧里的清瘦少爷或病弱君子,身上确实有那么一层肌肉,但本质还是薄的,尤其穿上宽大些的衣服,腿细得成一条,肩背也只有一片;钟磬音还没接过什么大角色,往往跑一些小厮、保镖、士兵的龙套,其实也没人要求过他什么身材,呈现在宁淅眼前的这一身腱子肉,应该全是他自己的喜好,看得宁淅有一点嫉妒。
于是宁淅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嘴角:“身材不错。”
“呃!”钟磬音不知怎么像被轻薄了的小姑娘似的,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胸,“宁老师……”
宁淅看着钟磬音匈前反倒因为这一动作而挤出来的深长且夸张的竖线,不由觉得更加好笑,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不过最好还是别练得太夸张了,减一减纬度,真变成韩国漫画里双开门冰箱的那个样子,就不容易再适应各种角色了。”
“好、好。”钟磬音脸红得像猴屁股,逃也似得钻进浴室,将门死死地关紧了,朝着外面喊:“真的谢谢宁老师!”
宁淅去往阳台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话。
在今夜之前,纯种北方人钟磬音只在社交网站的图片和视频上见过传说中的南方大蟑螂。
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亲眼目睹的震撼让钟磬音甚至无法安心闭眼冲水,他不敢在浴室里多待,战战兢兢洗完了澡吹了头,飞速跳了出来。
房间里留存了一些似有若无的烟味,宁淅已经在床的右边躺好了,脸上盖着一个一次性的蒸汽眼罩,被子拉到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钟磬音观察着宁淅,一面轻手轻脚地把自己擦干,换好睡衣关掉顶灯,蹭到宁淅的床边。
宁淅那一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小药盒,其中一格已经空了,钟磬音有些好奇地瞅了瞅,又低下头去看宁淅。
宁淅的鼻梁没那么高挺,但是分外笔直,嘴唇离远看是极薄的,但是贴近到这个距离会发现只是唇色比较淡,才会显得刻薄寡情。
眼罩将宁淅的眼睛遮盖着,但并不妨碍钟磬音什么,宁淅的眼睛他看了太多次——虽然是单眼皮,然而眼睛很大,黑白分明,且眼皮很薄,同嘴唇一样薄。在与宁淅搭戏时,钟磬音偶尔会与他贴得很近,能清晰地看到宁淅眼皮上青色和紫色的毛细血管,以及根根分明的、向下延伸的睫毛——或许是单眼皮的缘故,宁淅的睫毛并不卷翘,眼帘垂下时,会轻易将眼神与心事统统遮盖敛藏。
这一切都令宁淅显得高不可攀、尖锐不易亲近。
钟磬音吞了口口水,轻声问:“宁老师,吃这么多药,你生病了吗?”
宁淅抬起手,用食指撩开眼罩瞥了钟磬音一眼,他的眼眶连带颧骨位置都被热气熏红了,莫名显得色气又可怜。
“预防的,我体脂低,容易感冒,还总是水土不服。”
钟磬音张了下嘴又要说什么,宁淅却松开手将眼罩盖了回去:“你还能睡五个小时。”
“哦。”钟磬音只得闭嘴躺下。
床垫柔软且富有弹性,床上的宁淅被钟磬音上床的大动作带得晃了几下,靠近钟磬音的一侧被子从肩膀滑了下去。
西双版纳的夜间又湿又冷,钟磬音赶忙抬手帮宁淅将被子拉了回去,意外看见宁淅的睡衣已经蹭歪了,从脖颈到肩头的线条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