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在叶阿奶面前摆谱。在叶阿奶没来之前,她没少在别的家属面前摆谱。儿子职位高,她虽然是个农村老太太,但在家属院里却可以仗着儿子的势,横着走,想骂谁就骂谁,想找谁的晦气就找谁的晦气。不是老封君,胜似老封君。
“家里做了些萝卜糕,吃不完,给你家送一些。”
“你拿回去。”
面对她的笑脸,叶阿奶不但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恶心,“我怕你在萝卜糕里吐口水。”
“呸。”
“你别给脸不要脸。”
邢文奶奶装不下去了,“要不是你儿子职位高,我才不会给你送萝卜糕。”
“我不要了。你家萝卜糕比金子都贵,我吃不起。”
“爱要不要!”
邢文奶奶就不是能忍着的性子,见叶阿奶不肯接受示好,当下不再忍耐,拿着萝卜糕转身就走。
倒他娘的歉!
她气冲冲回到家里,见到儿子和儿媳妇坐在门口等着,气得拿起一块萝卜糕砸到儿子脸上。
“我跟那个老婆子处不来,你要是想要巴结人家,自己巴结去,不要使唤我。”
邢文爸爸先是茫然,然后是震惊,“娘啊,你是不是又得罪人了?我没让你去巴结叶婶子,你下午做了那样的事,难道不应该去跟人家道歉吗?”
道歉是道歉,巴结是巴结,他的职位是靠一步步升上来的,要是真有巴结上司的心思,早就去巴结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我做了什么?我不就说了她几句吗?”
邢文奶奶不觉得自己错了,相反的,她还觉得是叶阿奶错了。
“再说了,是她先说我的。要说道歉,也该是她来找我道歉。”
说到这里,她看向邢文妈妈,“是不是你跟老大吹了枕头风?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娘,你怎么又拿孩子妈说事。”
“呸,你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早知道你一心向着媳妇,我该在生下你的时候掐死你。”
邢文奶奶在叶阿奶那里吃了一肚子的气,回到家又被儿子气得心口痛,对上儿媳妇那讥讽的眼神时,绷不住了,扔了盘子就往地上坐。
“活不成了,我不活了。养大儿子没良心,娶了媳妇丧良心,一把年纪了还要被狼心狗肺的糟心儿子使唤着去给别人伏低做小。”
乡下老太太骂人不是单纯的骂,会跟唱戏似的,唱念做打一起来。
她哭着,唱着,一声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一声声臭骂儿子和儿媳妇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