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被家?里嘱托,务必颛孙大郎吩咐一声,他们?干一件事?,不要少做,但也不要多做。
老?七就大方多了,他给了敖昱一个咧嘴的大笑。贵妃对他说“就拿大郎当你四哥,至少也要当你二哥。”
老?七接受得很快,因为他常听四哥与贵妃谈及颛孙大郎,先?知道这位是英王二哥极为得力的一个谋士,后来他未经科举,直入朝堂,目前只有七品之名,却担封疆大吏之责。
人都有慕强之心,老?七很清楚,这位颛孙大郎有多强。
“大郎,我等可是等着为你接风洗尘。”信王笑嘻嘻道。
“还请王爷见谅,越熙不几日又要远走,我这几日只想与他小聚。”
“哦~应该,应该。”信王一听倒也不觉得敖昱驳了他的面子?,他把这个理解成了敖昱不愿与他过于亲密,可以理解,他们?两人共事?便够了。
与敖昱又亲热地说了几句,信王干脆地走了。五六紧跟信王脚步,老?七有些遗憾,但也没?做个局外之人。
一起?来迎接的陀安州大人们?与敖昱本就不算陌生人,但上回?敖昱只算是暂时借调,如今见信王都被驳了面子?,众人也不多留,只上来打个招呼,送上接风的薄礼,便转身走了。
小月亮拉着敖昱回?了家?,此时这家?里披红挂绿的,倒像是正准备喜事?——不对,不是像,是确有喜事?。
大门在背后一合上,小月亮就一把将敖昱扛了起?来,直奔后宅。
“哈哈哈哈哈!”敖昱在小月亮的肩膀上大笑,家?里的仆人都低下头?,几个年轻的婢女额头?都红得发光。
但小月亮可没?直奔主题,他把敖昱带进了一间?房里。
“我准备的。换衣服~换衣服~”
大红描金牡丹屏风,红檀妆台白玉凳,镶金立柜,金镶玉楠木五斗柜……
家?具绚烂喜气,家?具样式却很硬朗。倒像是新郎特意为……另外一位新郎置办的喜房。
“我也去换了。”刚那样急着催促,现在见敖昱打开了立柜,小月亮反而有了一点?点?羞涩。
他跑走了。至于敖昱面前的立柜里,一件件都是大红的喜服。上回?来还没?这些,但摸着喜服上点?缀的珍珠,敖昱知道东西必定是小月亮老?早就开始准备的,他竟半点?都没?察觉。
敖昱没?有挑拣,他从左手边拿了第一件,这图案极有趣,左边是半轮月右边是一条鱼,左右互成太极圆满之势——月亮的“眼”是鱼尾扇起?的一颗水珠,鱼的眼就是它的眼。
他下船前梳洗过,但敖昱也将发髻散开,重新仔细盘了髻,取来紫金攒珠冠为自己戴上。
他出来,便有仆人将他带到另一间?房里。这地方从进门便是层层叠叠的珠帘纱帐,又有各式铃铛夹杂其中,走动间?叮叮咚咚。几处灯盏都是固定在地上,套着罩子?的铜灯。
有个玉铃铛格外好听,敖昱便站在那一下下地拨弄着。
“叮当”这却不是他手下的铃铛发出的声音,随着一阵凉风,荷叶的香气传入他鼻尖。
小月亮穿着一双金绳缠足的软底凉鞋,裹着个大红披风进来了,他长发披散,在头?顶缀了个红绒球,他在幽幽烛火中对着敖昱笑问:“大哥哥,夜阑浅醉弄铃铛?”
“我哪里来的酒?”一见他明明便醉了,敖昱眯起?眼睛,却非要梗着脖子?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