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没想过直接进去,亲眼看看薄祁闻那刻眼中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或者单纯给蔡艺敏找一次不痛快,给他们俩的未来添一道裂痕。
但可能,最后不痛快的人只有她自己,滑稽的人也只有她自己。
她也舍不得让薄祁闻难堪。
那是给予过她希望与莫大恩情,改变她命运的男人,他不该被那样对待。
可再拎得清,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即便已经很尽力去控制那刻的情绪,温燃还是在上车后被瞧出端倪,眼眶酸软得厉害。
胡雅米问她,“燃燃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也许进娱乐圈后,表情管理这门课上得太多,温燃到那会儿居然还能挤出一丝笑,说,“没事
,就是有点恶心。”
那阵子温燃常头晕恶心。
胡雅米习以为常,马上给她拿药,“你先吃两片。”
温燃却说,“我想抽根烟。”
胡雅米动作停住,若有所悟似的看她两眼,颇为担心地点头,拉开车门下了车,站在外头帮她“巡逻”。
温燃已经很久没抽过烟了。
吸进去的第一口就开始咳嗽。
她记得很清楚,上一次抽烟的时候,她还是薄祁闻工作室的员工,躲在那棵桂花老树下找清闲,却被薄祁闻瞧个正着。
那时她的心情是怎样呢?
是害怕,还是惊喜?
温燃已经说不清了,总觉得这段日子像在经历一场漫长,虚无缥缈的梦,经历的每一秒都在担惊受怕,怕这个梦会醒,而当下,梦真的醒了。
可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舍不得,抑或是想死得更痛快一点。
那天温燃到底给薄祁闻打了个电话。
在烟马上要燃尽的时刻。
电话响了十来秒,薄祁闻接通,他的音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透着熟悉的沉柔,问她,怎么这么早打来电话?早上有戏?
温燃弹断烟灰,轻吸一口气。
试图用笑来掩盖她声音里微弱的颤抖,她说,“嗯,刚拍完,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