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朔风头一回感受到来自盛乾朝大名鼎鼎顾相的威压。
在岑听南面前,他分明从不如此的。
顾砚时等了会儿,像是没了耐心,径直迈步进院,只留下个修长如竹的清朗背影给贺兰朔风。
“盛乾朝的事,你们南羌,最好少插手。”
不显山露水的警示。
贺兰朔风看着这背影良久,叹出口气。总是挂着爽朗笑意的脸上,浮了点儿能被称作苦涩的东西。
“……我能有什么企图啊,真是的。”
真有企图他就不在这儿了。
非要说的话,多见会儿岑二姑娘的笑,就是他滞留在这里最大的企图。
贺兰朔风抬起头望着天边,直到绛紫色一寸寸变得深沉、黝黑,离散的目光才终于被收拢、聚合,重新变得坚定。
他最后看了一眼岑听南在的院子,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迈着大步离去。
-
沐浴过后,岑听
南披着湿发坐到顾砚时身边。
顾砚时就着烛火,正在看着信。
“谁的信呀?”
顾砚时放下信,看向她:“小九发的,我将这边的情况给李璟湛发了个急报。”
“他让小九明日带人来。”
岑听南:“那就好了,十一名女子就有救了。”
顾砚时眸光微闪,没接这话。
“瞧你,头发也不擦干。”顾砚时轻“啧”了声,“趴过来。”
岑听南让玉蝶歇了,没人替她擦头发,自己胡乱擦了下就出浴。这会儿发梢湿漉漉向下滴着水,滴得满地都是。
她慢吞吞应了声,却不动。
顾砚时本就不喜一地是水,此刻见小姑娘笑眯眯看着自己,答应得好,身体却完全不照做,他唇角的弧度瞬间就扩大了点儿。